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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皇帝之后 渣了皇帝之后 第29节

沈亦槿想了想,她对待陈言时似乎是随意了一些,但在她心里他们可不是认识几天的朋友,而是相交三年无话不说的挚友,可不得是随便的。

“反正侯爷也不喜我和你交朋友,拜把子那件事干脆不做数了!”

对付陈言时激将法一向最管用,前世,只要她一说要断决关系,陈言时一定依着她。

陈言时明显被气到了,来来回回在原地走了三圈,指着沈亦槿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不做数就不做数,我可不要和一个没几日可活的人做朋友,与其日后在你坟头吊唁,不如现在就断了关系,免得伤心。”

沈亦槿一脸不可置信。对,是她失算了,他们可不是前世两三年的交情,只不过才认识了几天,此时对陈言时用这种激将法不见得管用。

她正想着如何服软,就听陈言时又道:“五皇子和太子不论谁坐上皇位都不会让六殿下活命的,沈亦锦,你可长点心吧。”

沈亦槿瞧着他,这人用严厉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她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陈言时是担心自己。

“若我说,要玉寒兰草不是为了六殿下,你是不是也不会相信?”

“你自己都知道,还问我,自然是不信的。”陈言时拉着沈亦槿往房间走去,“别站在这了,我这次去塞北,得了些碧口龙井,去品品?”

沈亦槿心里虽惦记着玉寒兰草,但也知不能再和陈言时争辩,她点点头,很顺从的跟着他进了房间。

她不喜茶,碧口龙井听过,却没品过,陈言时斟好一杯递给她,“这碧口龙井香气清高,滋味浓爽,还耐冲泡,倒很是像你,有那么一番不管不顾的倔强。”

沈亦槿看着漂浮的茶叶,想着该如何说服陈言时。

“其实,你猜的没错,这玉寒兰草是用来救六殿下命的,你也知道他如今病弱,太医都医不好,我从他身边的小厮口中得知,他应是中了奇毒,我想用玉寒兰草试一试。”

不能说林惜的身份,就只好把中毒一事安在李彦住身上了,反正他对外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果然,陈言时表现出一副想要继续听下去的样子。

沈亦槿继续道:“不管他能活多久,我都想让他活久一点,这也不行吗?陈言时,你当真见死不救?”

“反正他活不久,早死早解脱。”陈言时立刻接话,偏头不看沈亦槿,端起茶的同时往窗外瞧去。

沈亦槿被噎住,也不知该如何说了,两个人谁也不再言语,默默品着茶,突然陈言时放下茶杯,没好气道:“你当真爱慕六殿下爱慕得不得了?玉寒兰草当真能让六殿下身子好起来?如果我不给你,你是不是会记恨我?”

陈言时问的这三个问题,在她心里全都是否定答案,但她却为了得到玉寒兰草,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嗯。”

陈言时呷一口茶,丧着气道:“玉寒兰草已经不在府上了,我放在了其他的地方,既然你如此说,我便不献给皇后了,我会再考虑的。”他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还要换上你送给我的春衣,你先去百花宴等我吧。”

刚要往外走,他又回头看沈亦槿,很不满意的摇摇头,“你要这样参加百花宴吗?怎么这么清淡?正巧母亲今日去了云林寺不在府中,我给你选几样配你的首饰。”

说着就要拉沈亦槿起来。

“我这样挺好。”沈亦槿并不伸手,往后退着站起身,“我要先回府,和兄长一同去百花宴,既然你答应再考虑,那我明日一早来等你的答复。”

她知道陈言时看起来带儿郎当的,但对她一向言而有信,绝不会反悔。现下心里惦记着兄长的姻缘,片刻不多停留,转身离开。

沈亦槿快步走回府,径直往东厢房行去,刚进了院落,就见沈常松推门出来。

他顺顺衣领,扯扯衣摆很不习惯的样子。

沈亦槿站在原地看着身穿湖蓝色长袍的兄长,走上前去,轻抚肩头,“哥,你如此穿,瞧着一点不像是武将,说是文臣也不违和。”

“最重要呀,是好看!我的哥哥是天底下最俊朗的男子!”沈亦槿看向一旁的夏木,“去准备入宫的车架吧。”

她挽着沈常松的胳膊,“哥,你带好请帖了吗?我们走吧。”

宴会地点在御花园的一处宽敞亭榭中,在御花园外围,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守卫着羽林军,控制着众人的行动范围。

她原本不喜欢这些宴会,心里明明没什么喜悦的,还非得表现出一副欢喜的模样,就像是她十六的生辰宴,她是不想办的,但按照上大兴朝的传统,但凡有世家女子到了破瓜之年,就要举办生日宴,邀其他世家女子参宴。

是不得不办的。

而中宫的百花宴,她亦不想去,但中宫送来了邀请帖,就如同生辰宴一样。

是不得不去的。

前世的她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世家公子面前,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将军府的门槛都被媒婆踏破了,由此她也称病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现在她无所畏惧,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对李彦逐的爱慕之情,牵扯到皇族,还有谁敢上门提亲。

亭榭外铺了很长一段毯子,在毯子的尽头站在几名宫女太监,他们手中拿着名录,来一个人,就指出相应的座位。

东向坐为皇后,其右手边是世家公子,左手边是世家小姐。

果然,今生,她还是坐在了第二个位置上,可谓是相当尊贵,她的上位就是二公主,人还未到,下位则是姜慧倩,两人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而她对面的那些男子,基本上都不认识,前世也没花心思去记忆,今生就更不必了。

她只看向了兄长的方向,在众多世家公子中,她的兄长面容俊朗,身姿稳重,世家女子这边已经有不少人都在指着兄长议论纷纷了。

“你看自己兄长看那么认真干什么?”肩膀上突然有人碰了自己一下,“我如今也算是你兄长了,怎么不见你这般关注我?”

沈亦槿回头,看见陈言时正用折扇点着自己的肩膀。

一旁的姜慧倩睁着一双探究的大眼睛看过来。

沈亦槿立刻看向兄长,见兄长正回头和另一世家公子攀谈,她松了一口气,若让兄长看见她和陈言时走的如此近,还不得生气。

前世因为和陈言时的交情,她可是和沈常松冷战了好几日呢。

她马上起身来到了亭榭之外,虽说宴会还没开始,皇后、五皇子和二公主还未到,但大家都已落座,陈言时这般对她,也不怕旁人误会。

沈亦槿一站定就对身后的陈言时不耐烦道:“你不去自己的座位上,跑到我这边做什么?”

“来找你呀,早上你倒是走得快,都没看你给我做好的新春衣。”陈言时抬起胳膊,左右转了转,“怎么样?我就说绯色很适合我吧。”

沈亦槿看着陈言时点点头,确实,或许因为府上都是女眷的缘故,他被养得格外白净,就是怎么看,都是一副亏损阳气登徒浪子的模样。

她抽抽嘴角,“好看,好看,你最好看了。只是你名声在外,恐怕鲜少有世家女子会看上你!”

“无妨,我又不是取悦她们,我只取悦我自己。”陈言时顿了一顿,折扇一打,“还有你,我的好妹妹。”

沈亦槿挑眉摇摇头,“我现在看过你的新衣了,走吧,皇后怕是马上就到了。”

陈言时道:“我来找你还有话想告诉你,以六皇子回朝后这三个月的作派,应当是不会来的,若他来了,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尽管知会就是,我这个做义兄的,就该在这样的时候护着妹妹。”

沈亦槿有些感动,陈言时这个朋友,还是很可靠的,只是这次应该用不上他。

她胸有成竹的笑了笑,今日的百花宴,太子和李彦逐虽都收到了邀请帖,但都没来。

若不是如此,她的心情怎会这般轻松。好在李彦逐不会来,否则经过上元节一遭,众人非得把他们两人的脸上盯出窟窿来,好不自在的。

“六殿下不会……”

“来”字还没说出口,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一袭青碧色长袍,身姿如玉,缓缓往亭榭走去。

不是李彦逐又是谁!

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青碧色流仙裙,怎么看两人都好似是一对。她不禁有些懵,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第三十六章

她怎会知道, 若不是上元节那一出落水大戏,李彦逐也不会让江锋去调查陈言时,继而知道了玉寒兰草的所在。

否则, 依着他的性子,这种宴会怎么可能会来呢。

陈言时一看,马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六皇子会穿青碧色的长袍, 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亦槿脑子依然是懵的,机械地摇摇头,“陈碎嘴你知道的, 在布庄我给六皇子做的春衣分明是暗绿色, 这真的就是凑巧了。”

她忙往位置上走去, 这场宴会她不打算抬头了, 等皇后退了场,众人去御花园赏花时,她再把二公主和兄长拉在一处, 然后就先行离去。

今日她要是招惹了李彦逐,谁知道李彦逐会如何羞辱她,就怕兄长头脑发热又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来, 吓到了二公主, 那她可就罪过大了。

不论怎么说,兄长和二公主的姻缘, 她势必要守护好。

“你等等我呀。”陈言时在身后喊她。

沈亦槿回头, “你若当真想帮我,今日就当不认识我。你放心, 我不会去纠缠六皇子的。”

一切有可能触发兄长怒气的点都要杜绝, 兄长今日在二公主心中必得是谦谦君子。

陈言时挑眉, “我知道你是怕六殿下误会, 放心,我做事很有分寸。”

分寸?陈言时若是知道分寸刚才就不会来同她说话了,误会?只怕刚在场的众世家公子小姐早都误会了。

沈亦槿不再多言,她知道多说也没用,只能见机行事了。

她刚走进亭榭,就见众人的目光齐齐向她看过来,她一抬头,就看见刚要落座的李彦逐也向她这边看过来。

二人目光相碰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宴会嘈杂了起来。

多是女子的声音。

“你看沈亦槿的衣裙,她是故意的吧。”

“那还用说。六皇子可真是俊俏,怪不得能将沈亦槿迷得神魂颠倒呢。”

“可沈亦槿也太没皮没脸了吧,六皇子都拒绝了,她还巴巴得往前靠。”

“我可没她那么厚的脸皮。”

“是呀,太不知羞了。”

……

沈亦槿的脸一阵红一阵绿,硬着头皮做到了位置上。

李彦逐看着沈亦槿的衣裙微微蹙眉,今日他特意没有穿沈亦槿给她做的衣服,就是怕和沈亦槿撞了色,谁知选来选去还是选了和她同色的衣服。

真有点老天爷都在帮沈亦槿的感觉。

“别理会,她们自己没勇气争取想要的感情,根本没资格来说你。”

姜慧倩看着那些聒噪的女子,一脸不屑。

沈亦槿转头看向姜慧倩,却见姜慧倩用一双坚定的眼睛看着自己,“你比我更勇敢,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说完转过去,不再看沈亦槿。

沈亦槿有些惊讶,她没想过姜慧倩会安慰她,更没想过她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细细琢磨着姜慧倩话中的意思,这才恍然大悟,姜慧倩是真的爱慕太子,她在上元节帮自己,是因为自己“爱慕”的是六皇子,并不想同她争太子妃之位,现在安慰自己,也是认为自己和她一样,是个敢于争取的女子。

似乎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了平衡利益关系而缔结姻缘的上京各世家中,她这样的女子属实不多见。

“皇后娘娘、五皇子、二公主到——”

随着太监高亢尖锐的声音,三人步入了亭榭之中。

皇后坐于高位之上,五皇子坐在了李彦逐之上,二公主坐到了她的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