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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号温僖(清穿) 贵妃号温僖(清穿) 第30节

“奴才该查的东西都查了,娘娘宫中的宫女,确实未曾受到旁人唆使。”梁九功奉了康熙之令,查了足足好几日,也没查出什么可疑之处。

要他说,这事儿可疑倒是可疑,但宫女们私下嚼舌根子说的话,都是她们胡说的,没必要当了真。也是皇上偏爱贵妃,才废了他这么几日功夫。

“既是这样,那就是本宫多想了,梁公公,这些日子来劳烦你了。”元栖示意贺儿递上一只装了几颗饱满圆润珍珠的荷包。她心下虽然还有些顾虑,但也知道连乾清宫都查不出什么,再强行要查,也只会惹来众人猜疑。

贵妃不闹着继续要查,梁九功心下总算松了口气。

梁九功走后,贺儿仍有些担心,“梁公公所言,是真的吗?”

元栖在这点上深信不疑,但,“他只说了查不到,查不到有两种情况,一便是那宫女确实不是受人挑唆,另一种,便是时日太久,曾经和外人联系过的蛛丝马迹早被掩盖住了。”

贺儿脸色难看起来,“娘娘的意思,是那些宫女蓄谋已久?可娘娘您有孕分明不到两个月啊。”

“那人必然不能提前得知我此时有孕,她只是一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不管我何时有孕,这个流言也必定会传出来。”元栖觉得脑海中的猜测渐渐清晰起来。

那人不一定是想对她下手,更有可能的是,借此流言迫使她行事低调起来,若是她为流言所困,那是最好的,一病不起,不但掌不了宫权,还有可能生下个病弱缠身的孩子。就算她没有被流言所困,但必然心有顾忌,不管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是自己的身体,她都一定会率先放手宫权。

暂时想通了这个,元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缓和了些,不得不说,这是一招妙棋。

流言会影响她,自然也会影响后宫中的其他人。

那些和她利益冲突,或是有旧怨的嫔妃们听闻,想必会动心思做些什么,反正在流言的掩护之下,行事比从前还要方便几分。

到时候真真假假混作一团,再加上康熙明显会对育有阿哥的的嫔妃和高位嫔妃们的偏袒,说不定会有人浑水摸鱼,借机对她下手。

这是一出早就布好了的局。

还未等她相出该如何应付来,一则前朝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后宫,引来六宫侧目。

康熙二十一年十月,皇贵妃的阿玛佟国维,授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之职。

而在此之前,皇贵妃的叔父佟国纲也上奏请归满洲,康熙下令诸大臣考订族谱,言说佟氏该抬为满洲正白旗,但后来仿佛是因为佟家瞧不上正白旗,此事才一直搁置。

元栖记得消息传进来的那几日,康熙心情确实不怎么好,言辞之间提及皇贵妃,也都是说她骄纵之类的,可见是有些恼怒佟家瞧不上正白旗的行径。

但他本人心中如何作想,从今日佟国维的官职上也能窥见一二了。他只不过是恼怒佟家心大,但他自己也是想替母族抬旗的。

而佟家这一次上奏,又何尝不是在提醒康熙,宫里的皇贵妃已经许久未出来活动了。

果然,没过几日,太后罕见的出了声,她以皇贵妃病体痊愈为由,召其率领众妃前去慈仁宫请安。

先去了许久未去的承乾宫,众人按着位份依次入座,地位的嫔妃们不敢说话,她们这些瓜分了宫权的高位嫔妃们也无心多言,这么一瞧,场面倒是有些冷落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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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皇贵妃端坐上首,一点都看不出来被软禁承乾宫数月的颓废之色,反倒比从前多了几分稳重内敛。

元栖看在眼里,不由面色绷紧,她和皇贵妃是天然的竞争关系,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乐于见到自己的对手失败过后吸取教训,再一次卷土重来。

抬手唤来近前的宫女,皇贵妃目光略过元栖和宜妃,嘴角含笑吩咐道:“也是巧了,太后娘娘昨儿赏了两尊白玉的送子菩萨,本宫这里也还用不着,不如就转赠给贵妃和宜妃两位妹妹,菩萨有灵,也好保佑你们身体安康,早日为皇家诞下健健康康的小阿哥来。”

她特意点明了是太后昨日所赠,也是在表示自己不会,更不敢在这观音上头动手脚。

但众人的心思皆没放在她这句话上,而是纷纷一脸惊愕地看向了元栖和宜妃的方向,面色喜忧参半。

贵妃和宜妃竟然有孕了!!

喜的是这两大宠妃同时有孕,没了这两人占着,她们侍寝的机会自然而然就多起来了。忧的是宜妃盛宠如此,她已经有了一个阿哥,再添一个,只怕在皇上心里的分量要更重了。

不过对此,惠妃倒也还能坐得住,宜妃再生一个阿哥又如何,等他长成了,自己的大阿哥那时候都能在朝堂为皇父分忧,不足为惧。

叫她真正坐立不安的是贵妃。

贵妃家世不逊于仁孝皇后,宠爱亦然,还有个皇上至今都念念不忘的孝昭姐姐,他腹中的孩子若是个公主便罢了,若是阿哥,只怕皇上要看重得紧。

年纪小又如何,当年孝献皇后所出的孩子,可是被先帝在颁行天下的大赦诏书中称为“朕之第一子”,那是何等的看重喜爱。

如今虽前有太子,皇上要顾及太子的心思,不会过于偏爱,但那也只是对太子而言,自己的大阿哥侥幸占了长,才得了皇上看重,若是让贵妃得了阿哥,大阿哥岂不是要屈居于幼弟之后了?

她悄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也顾不得掩饰,就这么目光复杂地看向了贵妃。

元栖在最开始那一惊之后,下意识和宜妃对视一眼,而后渐渐冷静下来。

有孕之事迟早要传出来,只能说皇贵妃到底还有几分手段,特意在今日提及此事,想必也是为了给她和宜妃心里添堵,若是能让旁的嫔妃按捺不住出手,那也是如了皇贵妃的意。

不过能坐进正殿里来的,都是嫔位之上,能在这个位子上安安稳稳到如今的,又岂是沉不住气的。

大家面面相觑之后,不多时便恢复了平静,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贵妃有孕,顶多是叫人心里羡慕嫉妒,真正威胁到的,那还是皇贵妃而已。

皇贵妃见状,虽然知道底下这些人一贯的行事,也不免有些失望。钮祜禄氏这几月来可是大出了风头,原想着会有个别宫妃瞧不惯,不想居然一个都没有。

这收揽人心的手段,自己还真是不及她。

元栖顷刻将方才的神色掩盖下去,扬起笑意道:“皇贵妃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和宜妃还想着等过了三月之期再说出来,民间不是都有这样的说法么,三月之前说与外人听了,怕是会吓着这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刻意将手掌覆在小腹之上,眼底隐隐还有担忧之色。

在宫里待久了,谁还不会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不成,她原先不说自己有孕,便是因为三月之期未到,怕吓着孩子,偏偏皇贵妃你当着众人的面挑明了,莫不是存了旁的心思?

自打皇贵妃久病不出门,宫里难得祥和了些日子,陡然再见到贵妃如此伶牙俐齿的样子,反正不是冲着自己来,底下的宫妃们自然一个个乐得轻松,喝着茶水,吃着点心,毫不避忌自己看热闹的心思。

皇贵妃笑容一顿,余光扫过她们的神色,心底不舒服起来,自己和贵妃不过言语间几句争锋,在她们眼里自己竟成了台上的戏子,是给她们用来取乐的么?

静默不过一瞬,她面上的笑意仍旧维持着,心底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如此,那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既然腹中的孩子尚小,容易受到惊吓,那不如本宫起个头,为两位妹妹腹中的小阿哥抄经祈福?”

元栖皱了皱眉,这孩子好好的,皇贵妃却要亲自为他抄经祈福,动静也不算小,传出去怕是都要觉得她这一胎怀相不好了。

何况,古人常说的,长辈为小辈如此操劳,岂不是折寿之举?

正要出言拒绝,却见皇贵妃目光直直朝她看来,是笑着的,不过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本宫一人抄经祈福,只怕效果微弱,不如诸位妹妹同本宫一起可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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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这话若是对旁的嫔妃说,那人碍于皇贵妃位份尊崇,就算明知不好也难以拒绝,元栖就没这个忌讳了,她连看都懒得看皇贵妃一眼,只道:“皇贵妃身子养好了么?就这样急于操劳。”

皇贵妃嘴角一平,感觉自己被当众下了面子,有些不悦,正要说话,元栖便又带了些不耐烦地道:“六宫嫔妃皆已到了,不如咱们即刻起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别让她老人家等久了。”

话音刚落,宜妃便跟着应声:“贵妃娘娘说的很是。”

余下惠妃神色不定,宣妃极罕见的跟着开口赞同,而后便是德妃,安嫔几个,到最后,几乎满屋子的嫔妃都表了态。

大家都是在主事宫妃的位子坐久了的,时日一长,哪里还适应从前在皇贵妃跟前伏低做小的日子,与其在这儿听皇贵妃和贵妃言语争锋,不如早些去给太后请安,看看太后这回又要有什么大动作。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慈仁宫去,皇贵妃的辇驾位于众人之前,往日她凌驾六宫之上,这样的场面见得极多,但心底总隐隐有傲然。可这一回不同,方才在承乾宫,她居然被钮祜禄氏和那些个嫔妃合起伙来给了个下马威!

如果说皇上这几月来的冷落让她有了挫败之感,那么今日在承乾宫的下马威,确实切切实实让她感觉到,就算自己重掌宫权,也再无法凭借皇贵妃的位份令众妃低首了。

皇贵妃倚在辇驾之上,看似面色如常,心底却举棋不定起来,是她疏忽了,只顾着后宫这点子争斗,却忘了要把目光分给阿哥所里的那几个阿哥们,太子天资聪慧,大阿哥和三阿哥紧随其后,有了这些儿子们做依仗,四妃又怎么还会对她低首?

护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嵌入掌心,皇贵妃气息开始有些不稳,若是她能有个亲身的阿哥,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强压下心底的不甘,皇贵妃在心底细细盘算起来,让庶妹此时入宫固宠已经不是个好选择了,一则那丫头年纪尚小,就算承宠也难以有孕,更遑论生下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阿哥了。

难道,就要这么看着她们爬到自己头上去么?

慈仁宫。

太后一向不对哪个嫔妃偏爱,问了问皇贵妃的身子如何后,便不着痕迹的将目光移到了尚未显怀的腰身上,目光和蔼又透露着些期待。

宜妃有孕至今也有三月了,就算方才皇贵妃没有在承乾宫点破,宜妃本也打算今日借着给太后请安的日子说出来的。

注意到太后的目光到了自己这儿,宜妃轻抚着腹部,粲然一笑道:“看来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光皇贵妃身子好了,我也要告诉太后一桩喜事儿呢。”

太后的面色愈发红润好看起来,就等着她宣布下一句,自己好捧场赏东西。

不料宣妃这个时候却突然插了句嘴:“怪道宜妃姐姐从未跟我们提起过,若不是刚刚在承乾宫皇贵妃快人一步说出了口,只怕今日我们要陪着太后一块高兴了。”

皇贵妃脸色猛地一变,旁人拆她的太也就罢了,这个宣妃又是在凑什么热闹?!

自己过去和她一贯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受太后暗示关照过咸福宫几回,怎的如今一朝变了态度?

宣妃却没察觉殿内气氛一下子冷落了似的,接着笑盈盈对太后道:“今日其实远不止两桩喜事儿,我们方才在皇贵妃那儿都听到了,贵妃娘娘也有孕了,太后您一下子多了两个孙儿呢!”

她之所以这么说话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听到贵妃和宜妃双双有孕,以及皇贵妃提前被放出来的消息心里头不大舒服。怎么旁人有家世,有宠爱也有孩子,再不济也是母家深得皇上信重,偏偏自己看着出身蒙古,也算是贵重,可当今的后宫是满洲人的后宫,和先帝的后宫截然不同。

自己在这里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无足轻重,摆着给天下人看皇帝礼重蒙古的符号罢了。

太后也是经历过这一遭的人,明白宣妃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可再怎么憋屈,日子还是要照过,自己忍了这么多年,才终于能以先帝继后,当今嫡母的稳坐太后之位。可见活着才有希望。

当年荣宠至极的孝献皇后,生前享有那样的尊荣,如今也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

因此只是警告似地看了宣妃一眼,太后便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欣喜,闭眼念了一句佛号,这才眉开眼笑道:“可见宜妃说得对,今日是个好日子,要多给菩萨上几炷香才是。”

皇贵妃笑着搭话:“日前太后赏我的那两尊送子菩萨,我也借花献佛,给了两位妹妹,只盼着她们能给皇上开枝散叶,日后好孝敬太后您呢。”

太后笑着点头,但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赞了一句:“皇贵妃素来大方的。”

皇贵妃也不意外,太后只对着孙辈才有几分亲近,对着嫔妃们态度倒都没什么不同。

太后又笑着看向元栖,很是关切道:“你如今也有两月了?身子可还好?太医都怎么说?”

元栖嘴角一抿,似乎有些害羞,又有些欣喜和惶惑地道:“是快两个月了,现在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太医说寻常妇人有孕之后常有呕吐,只我没有,也是很稀奇。”

太后未曾生育,但也是做了多年祖母的人,哪里还能不懂这个,见元栖似乎是有些不安,心底一软,出言宽慰道:“你别担心,女子有孕各有各的状态,只要太医说好,就不必担心了,你身边可有准备有经验的嬷嬷?”

元栖摇摇头,她身边有个医女,暂时还能应付得过来,而请嬷嬷一事说来倒也没那么重要,想的是等三月之期满了再请。

太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我这儿有个多年的老嬷嬷了,她照看过不少有孕的嫔妃,记得当年仁孝有孕时,她还在旁边看护过呢,今日便借了你去,让她帮忙照料我的小孙儿。”

元栖先是一愣,太后虽然关心孙辈,但赐下嬷嬷照料这样的事,还是头一次当着众嫔妃的面提,还专程强调了是伺候过仁孝皇后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猜疑只是一瞬间的事,元栖利利索索答应下来了,大不了再从康熙那儿问问,反正对于她有孕之后越来越多的猜疑,康熙已经从一开始觉得她是大惊小怪,到现在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