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差点忘了,这人老中二了。
……
因为白茶没有说出那句为苍生出剑,没有得到满意答复的沈天昭抱着手臂无声谴责了她许久。
直到灵体支撑不住神魂重新回归了她的体内,感觉到他的意识陷入了沉睡,白茶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白傲天也就算了,没想到又来了个龙傲天……”
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沈天昭刚消停,白傲天又来抗议了。
【老白,你怎么这样?你嫌弃我也就算了,你怎么可以嫌弃师尊?师尊那么帅,要不是他在,今天我们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自从沈天昭入佛塔于危难中救出了谢九思不说,还把去尘和终南老祖两人一并震慑住后,白傲天对沈天昭那崇拜之情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觉着对方是他的目标。
甚至不像之前那个直呼其名,直接唤师尊了。
“……我没嫌弃,你少曲解我的意思。”
她只是单纯头疼。
尤其是一想到明天一大早就要跟着沈天昭修行,她就更不安了。总觉得会很不妙。
白茶怕就着这个话题没完没了,她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朗星疏,树影婆娑。
不知道是因为身处灵山,佛光普照之地无污秽邪祟,所以才这般静谧平和,还是因为离开了无量之地到了安全的地方,得了心静。
从择剑考核至今,她现在才算有了喘息的余地,和整理思绪的时间。
先前时候白茶担心沈天昭撑不了多久,在面对终南老祖的时候也是直入主题。
他答应了帮沈天昭找回散落的神魂于情理之中,白茶并不意外。
唯有一点让她很是在意。
在白茶得知谢九思可能会被终南老祖刁难,决定上佛塔的时候,她便把找终南老祖帮沈天昭找神魂的事情告诉了他。
沈天昭同意了却又没完全同意。
他只让对方帮他找魂,不让他找魄。
“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是说魂和魄有什么不同吗?”
这里没其他人,白茶是在问白傲天。
她不提,白傲天都没注意这一点。
【是有不同,魂塑肉身,魄聚灵体。前者是魂魄的容器,后者是力量的来源。没有容器的神魂一旦受创便会消散于天地,再无轮回。】
【师尊和终南老祖不对付,加上他的记忆也有缺失,除了我们之外,对旁人的防备心还是很强的。我想他可能是不信任终南老祖,这才不让对方去寻他的魄。】
魂魄不是想寻就能寻到的,至少对于沈天昭这样的半步神仙来说不是。
他的神魂强大无匹,只要他有心隐匿连天道都难觉察到踪迹。
虽然他们是找终南老祖帮忙找散落的神魂,但也得得了沈天昭的允许,他才有感知他神魂的权利。
这也是为什么在青年沉寂五百年来,除他落在剑宗和剑冢,用来护宗门和镇魔气的魂魄之外,其余的任由旁人上天入地也遍寻不到。
沈天昭把魂交由给了终南老祖去找,剩余的三魄则留给了卓不绝。
卓不绝的修为虽不在太虚,可他的天赋是【机关算尽】,既沈天昭允许,他也能寻到魂魄。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白茶点了点桌面,这是她思考时候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既然师尊对终南老祖不放心,无论是魂还是魄,干脆直接找卓师叔去找不就成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上佛塔和他提起此事?”
【原来你想不通的是这个啊……】
“你知道?”
这倒让白茶有些意外了。
【是啊。】
【唔,其实你不知道也不怪你,你我虽是一体,但我是你的精神体,用这个世界的概念来说的话我算是你的神识。你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我能通过灵力感知到。】
白傲天先前还好好的,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沉闷。
【师尊之所以只让卓师叔去找他的魄,是因为他的命数将尽。无论当年的神魔大战是不是因师尊而起,他行逆天改命之事是事实。终南老祖修为稳固,命数绵长,倒没什么太大影响,但是卓师叔内里残败,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他找全神魂的话很可能会身消道陨。】
卓不绝的岁数在大能之中算轻的,未至千岁,本该是正值壮年之际,却已然鹤发鸡皮,双目混浊,没甚生机。
他身上的伤,听鹤不群提起是于神魔大战所致。
不过和玄灵子被魔气入体,入魔失控伤及根本不同,卓不绝是因为生了心魔。
当年的无量之地是沧海之上的一处炼狱,海上妖兽不绝,天地邪祟肆虐。
那是一场足以毁灭三界的浩劫。
天地间的灵气不知因何流逝大半,灵气湮灭,魔气便横行。
当修者和妖魔之间的平衡被打破,镇压在深渊魔窟的邪物便蜂拥而出,名为神魔大战的浩劫也于此而生。
那场劫难中万剑云宗,昆仑终南,三大剑宗首当其冲。
卓不绝也是那时候生了心魔。
为避免像玄灵子那般被反噬严重,只得一剑诛杀的地步,卓不绝耗尽了大半神识才把心魔镇压。
同时也断了大半命数。
如果不是去尘为灵山上下不能干涉沈天昭重塑身魂的事情,逼不得已他也不会让卓不绝帮他找寻神魂。
现在她疑惑的事情是弄清楚了,白茶的心情反倒更沉重了。
以至于之后白傲天又说了什么,她也没怎么听进去。
白茶不知道昨晚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慌忙穿好衣服,提剑准确往竹林那边去。
不想刚推开门便撞上了柳殷芷。
“一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白茶看到来人只愣了一瞬,见她要进去这才明白了过来对方是要给她渡灵力。
“我已经没事了,你以后不用过来了。”
柳殷芷上下打量着白茶,看她气息平稳,面色红润,不像是逞强。
“你没事就好。”
她不单单说的是白茶从天赋中脱离出来,还有对方上佛塔,能安然无恙回来。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修炼?”
柳殷芷见白茶点头承认了,挑了挑眉。
“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了。”
“什么真的假的?”
“还能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昨日你冲冠一怒为红颜,提剑上佛塔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他们说因为你是小辈,终南老祖没有怎么为难你,可君越鸣气不过你对他师尊不敬,约你三日后于镇妖塔下一战。就因为这个,原本好些本该下山的弟子都不走了,就打算看你们之后的比试。”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白茶是当事人估计还就真信了。
白茶嘴角抽搐了下,吐槽道。
“他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凡间的话本都没他们这么能编。”
“所以是三日后你们当众比试是假的咯?”
“……这倒是真的。”
她噎住了,想要解释,却发现这谣言麻烦就麻烦在真真假假,要说清楚可能会涉及到旁的事情。
“算了,嘴是你们的,你们爱怎么传怎么传吧,我也管不着。”
白茶提剑要走,发现柳殷芷后脚也跟了上来。
起初她还以为对方只是顺路,结果都快从屋子那边走到竹林了,她依旧紧随其后。
她再没憋住,停下脚步问道。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对于柳殷芷,白茶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尽管她不是故意对她用了天赋,可这几日疯疯癫癫,昏迷不醒都是拜她所赐。她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印象。
柳殷芷弯了下唇角,她的嘴唇很漂亮,不点而赤,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
“瞧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跟着你吗?”
白茶冷着脸就要拔剑,柳殷芷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别别别,有话好说,别冲动!这可是佛门圣地,剑下万不可走生魂!”
她顿了顿,斟酌了下语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先前不是说你要去修行吗,我就估摸着你师兄可能也会在……”
“好啊,你折腾我不够,还敢把主意打在我师兄上?!”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白茶“唰”的一下将剑出了鞘。
“诶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对你师兄做什么,再说了就算我想要干什么,他一个元婴修者,我怎么可能得手?”
白茶脸色稍霁,却并未松懈。
“那你找我师兄做什么?”
柳殷芷抬起手挠了挠面颊,那张明艳的脸少有的没了妩媚风情,流露出小女儿家的羞赧。
“这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我自从见了你师兄第一眼就惊为天人,回去后茶不思饭不想的。除了他来找我给你渡灵力那次,之后我在灵山连他影子都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