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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第768章 接敌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赵昺一直关注着元军的调动和整编情况,他经过分析后发现元廷设置的江南三行省的治所均位于行省北部而非行省的心脏地带,具有辖区狭长、重心在北、以北制南的特点。

这种特点应当说与蒙元地区的统治政策密不可分,广袤富庶、人口众多的江南地区,不仅是其统辖地域,更是其经济掠夺与军事镇遏的重点对象。因此,除了一般性的行政职能外,江南三行省还是他们的主要财赋征集地与大军区。

若从整个江南地区看,蒙元镇戍军的驻防,其实是以长江沿线为中心,其中从长江入海口直至重庆三峡的南北沿岸,密密麻麻驻扎了至少三四十翼万户,这些万户府多以汉军为主,是元廷监控江南地区的主要军事力量。一旦江南腹地有警,各行省即会迅速从各翼万户府抽调兵力,南下弹压。

而江南腹地的镇戍军,新附军的成分开始明显增多,除了汉军、新附军相参的万户府外,甚至还出现了一些以新附军为主的万户府。新附军由前宋降兵整编而成,元廷对其采用即利用又防范的政策,新附军虽人数不少,但多数被化整为零,以千户为单位配隶于万户府下。

即使一些较纯粹的新附军万户府,也多数与兵力有限的下万户府,为元廷控制江南的辅助军事力量。至于行省南端地区,因地理环境、气候等因素,不适于以汉军为主的镇戍军久驻,在江南镇戍体系中处于次要的地位,形成了这种重北轻南,守内虚外的格局。

赵昺正是根据元廷的这种布防情况制定了反攻江南的战略,以己部主力借助水军的优势直取长江防线,在形成割据的同时牵制敌军主力,使其无法南下增援。而江南腹地的元军战斗力羸弱,则交给战斗力较弱的地方义军收拾,从而争取战略上的主动。

而具体到江西行省的镇戍军万户府,其实也是呈重心在北,以北制南的布防姿态,兵力雄厚的万户府,尤其是以汉军为主的上万户府,多驻扎在行省北端,背靠长江一线驻扎。与江浙、湖广行省大致相似。加上鄂州战略和商贸重镇的地位,设防必然严密,屯驻的也皆是汉军精锐。

要知道当年忽必烈亲征动用二十万征伐江南,只鄂州一路就占据了半数兵力,集中了伯颜、阿术和阿里海牙等将帅,他们皆是一时能征惯战的名将,动用的更是的以蒙古军为主,北人为辅的精锐之师,可见鄂州是易守难攻。而现在是攻守异位,宋军成了攻击方,又要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赵昺还是有些忐忑的。

鄂州城自东吴孙权在赤乌二年修筑旧垒夏口城,这里依山傍江,开势明远,凭墉藉阻,高观枕流,对岸则入沔津,故城以此为名。城池周围十二里,高两丈一尺,后后又因州治后山增筑左右为重城,设二门。入唐后,因为城池在江岸,受江风影响,难立垣墉,每年需加板筑修葺,节度使牛僧孺为减少年年修城的辛苦,在夯土墙外包砖,提高了城墙质量,但城池的规模没有大的变化。

到了本朝鄂州城得到了大规模的扩建,皇祐三年知州李尧俞增修城池,此后的鄂州城是原夏口城的两倍,周围二十四里,高二丈一尺,门有三,东曰清远,南曰望泽,西曰平湖。元因之。限于地形,城池扩建向东展开,依山傍江,建筑城垣,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孙吴时的夏口城变为城内西头的子城。

鄂州城位于长江与汉水交汇之处,地居形要,控接湘川,边带汉沔,通接雍、梁,实为津要,历代常为重镇。,随着宋朝统治中心的南迁东移,鄂州的地位进一步上升。在这一时期,由于宋金战争的需要,鄂州更加重要,州城不仅是鄂州与江夏县的治所,也成为路级机构所在。绍兴年间,荆湖北路转运司从北宋时的江陵移治鄂州;绍兴五年,在鄂州设立都统制司;不久又增设湖广总领所。三大机构皆置司于鄂州城内。

由于鄂州城地形特殊:城西以长江为限,城中山丘连绵。从西面长江边向东延伸,依次有黄鹄山、凤凰山、洪山和珞珈山、桂子山、伏虎山、南望山、磨山、喻家山等,形成一条绵延起伏的山脉。黄鹄山在府城西南,起东九里,至县西北,横贯全城。山之最高处有矶,上则回眺山川,下则激浪崎岖,曰黄鹄矶,著名的黄鹤楼就建在矶头,但其作用初时是作为瞭望江面的哨楼用于军事的。

由于地形的限制和历史上沿袭下来的格局,鄂州城的西头主要是各级官署;沿着黄鹄山、自西向东展开的一线,除了官署,主要有学校、寺庙等文化、宗教类建筑;民居、街市等主要分布在城东、城北和城南的一些较为低平的地区;由于人口增长,老城区难以容纳,民居与街市向城区以外东、南两个方向扩展的态势表现得较为突出;城西的沿江一带也成为交通、贸易繁盛,船只、人口密集的地区。

城中之山黄鹄山具有控扼全城的优势,各级官府衙署环布山麓,集中于山的西麓、东麓与南麓。转运使司在州之清远门内,即旧江夏县及县丞厅也”;湖广总领所置司在武昌门内;都统制司先置司于州治,后在绍兴十一年也移司于城东黄鹄山之麓,基本上都分布在地势高险的子城之内。

赵昺又将视线转向城外,鄂州城面临大江,经常受到江水泛滥的威胁,北宋后期,在鄂州城西的平湖门外,修筑了一道拦江长堤,沿江沿湖的堤防,交通方便、地势高爽,随着堤防的增高、加宽以及质量的提高,堤防不仅成为交通要道,甚至是民居所在,沿线聚居了为数众多的普通民众。

另外在城西、城南方向与外界交通频繁的地方,有迎来送往的馆舍。城南三里有南浦,源出京首山,西入江,春冬涸歇,秋夏泛涨,商旅往来,皆于浦停泊。有草市建于南门外的鹦鹉洲前,这是重要的商贸港口,河运发达,商舶云集。上方是南楼,市街沿长堤向西偏南伸展,延袤达数里之长,南北向的跨度至少五里以上。此处民居稠密,人口密度很大,居民以经商贸易者为主,与鄂州城合起来构成一个大规模的城市。

宋时南迁后,鄂州先后成为抗金、抗蒙的重镇,屯驻大批军队,营寨占地甚广,仅城东黄鹤山下一区,便达东西十丈,南北倍差。在城东北七里,有游奕军寨。江面宽阔,港口繁忙,既供商船来往停泊,也供战船出江演练。城东北有白杨夹口的江边港口,屯驻着水军,彼时便成为一个具有浓厚军事色彩的集镇。入元后,其继承了这一切,依然不失为一座江上军事重镇。

赵昺以手指在地图上点点,鄂州城西濒临长江,只有竹簰门一门,又有护岸长提可做外垣阻敌,而兵在江上难以列阵展开,难以用兵;城北和城南分别有樊湖及南湖,即无法屯军,也难以攻城;只有东城门外有陆路与内地想通,可以展开兵力。当年蒙军破城也是由此方向,而文天祥部也正是凭借着这种地形,在东城外掘壕筑垒,布置重兵才得以封锁了元军出城的道路,挡住了敌军的冲击。

据战报上所言,元水军将战船布置于北岸的阳逻堡,其滨江而立,水深流急,为兵家要地,扼守汉江口。当年蒙军历时近六年最终突破了襄樊防线。襄樊失守,宋廷朝野大为震动,急忙调整部署,把战略防御重点退移至长江一线,以阳逻堡作为长江中游防守重镇。元军决心攻夺阳逻堡,于是发起了阳逻堡渡江战役,最后大败宋军,不仅为渡江夺取了桥头堡,还歼灭宋水军二十余万。

此战可谓意义重大,而宋水军也在此战中精锐丧失,再无力防御长江防线,使的元军攻克鄂州,得以继续沿江东进。现在元军水师屯驻于此,即可以阻击沿江而上的宋军船队,也可以与鄂州城夹江相望,互为攻守。赵昺深知要破鄂州,还得先歼灭敌水军,占领阳逻堡防备敌援军自汉江来援……

“陛下,前方二十里发现敌船队,正顺流而下向我们船队而来!”第二天赵昺早晨正在用膳,郑永进舱禀告道。

“来船有多少?”赵昺放下箸子言道。

“禀陛下,约有大小战船二百艘,悬挂的是陈字将旗,应当是当年攻琼的荆湖水军万户陈奕所部。”郑永回报道。

“我们当下在什么位置?”赵昺将碗里的粥一口喝尽,有拿起块胡饼从中掰开夹上几块肉,起身来到墙上悬挂的地图前边吃边问道。

“陛下,我们现在的位置在此,距鄂州城尚有约三十里!”郑永随着陛下来到地图前,扫视了一下迅速找到了船队当前的位置,用手指点点道。

“嗯,陈奕这个败军之将不足为惧,其应该是前锋!”赵昺点点头道。这陈奕在琼州之役中大败,所部战船损失殆尽,虽逃得性命,却也因此被从万户降为千户,以他来做前锋,赵昺还真不看好。

“陛下,我们是否列阵迎敌?”郑永问道。

“先不必变阵,敌军是顺流而下,若是改为横阵反而易被其冲破,继续保持纵队反而有利于发挥我们舷炮的威力!”赵昺略一思索道,他清楚在这个时代的水战中,谁占据了上风和顺流就等于抢占了制高点,他们溯流而上本身就失去先机。

话虽如此说,但赵昺也不敢大意,三口两口吃掉手中的胡饼便上了舱顶观敌。他大概计算了一下,这个江段的水流速度约为五节,自己战船速度此刻越为七节,实际航速只有两节左右,双方相对而行,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就会遭遇,即便想列阵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简单的调整下阵型。

“两队保持四百步的距离,以大型战船居前,穿敌阵而过,不要与他们纠缠!”赵昺端起望远镜看看前方江面,其上笼罩着一层薄雾,战船就像在云雾中行驶一般,但他无心欣赏,首先调整了下队形。他以大船在前,即可以与敌船对撞,且大型战船皆装备火箭发射架和重型弩炮,能够在远程先对敌船进行打击,打开突破口。

“陛下,咱们的辎重船较多,也应令搭载的步军做好防敌登船的准备,并利用百子铳、奔雷炮打击敌船,以减轻护航战船的压力。”郑永随之建议道。

“嗯,你考虑的十分周全,步军的火器威力足以击穿舷板,自保应该没有问题。”赵昺点点头赞道,琼州军出动每每都是跨海作战,乘船皆是家常便饭,即便是步军在海上也不会出现晕船等不适应,在船上操枪弄炮也是好手。

“如此属下立刻布置下去,准备接敌!”郑永立刻传令敲响警钟,升起战斗旗,全军进入战斗状态,调整战船位置。兵船上的步军也将速射炮和各式火炮推了出来,在两舷选定炮位,布置枪手,防敌登船。

“命龙船沿江左岸加速上前,向敌侧后迂回抢占有利战位,若是前方战斗成胶着状态,则即刻发起攻击,打乱敌队形,掩护船队前行。”赵昺想想又道,当前船队中稍有近两万步军,一旦战船被击沉损失就打了,因而当前的任务并非是歼灭敌拦阻之地,而是安全的将步军护送上岸。

“是,可属下最为担心的还是敌军顺流放下火船,我们是避无可避,闯进我们的船队更会是灭顶之灾!”郑永传令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确实如此,但是列阵而行更为危险,告知各船若是起火,立刻驶出编队自救,不可挡住后船的航道!”赵昺略一思索道。他知道一旦战船起火是难以扑灭的,让脱离编队自救,其实与自生自灭无异,但是为了整体只能牺牲个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