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旁的两个女孩,女孩看向人的时候,充满了警惕,面对杨大芳的时候,眼神带着打量,并不怎么友善。
杨大芳明白,这就是谢逊家里的四个孩子了。
等杨大芳带着老人孩子坐好,拖拉机开始开了起来。
杨大芳担心两个孩子冷着了,把两个孩子紧紧的搂在了怀抱里,自己拿了身子挡住风雪。
两个孩子所在妈妈的大衣下面,只露出两双咕噜噜的眼睛,显得分外的机灵可爱。
因有些无聊,二宝缩在母亲的怀抱里的时候,分外的安心,道,“妈,你好香呀。”
大宝道,“我的妈妈最香了,是世上最香的妈妈!”
杨大芳被两个孩子逗得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不远处,谢逊的四个孩子看着杨大芳和孩子的互动,眼里都闪过了羡慕的神色来。
谢逊的四个孩子忍不住朝着一旁的年轻女人靠过去。
谢逊的两个儿子对年轻女人道,“快点把我们两抱起来,像他们那样。”
这两个孩子说着话,指了指杨大芳的方向。
年轻女人听了两个孩子这话,看了看杨大芳的方向,忍不住撇了撇嘴巴,道,“有病啊?你们那冰块一样的手想伸进我的衣服里?你们怕冷难道我不怕冷?”
两个孩子被女人一脸嫌弃的表情刺激,脸上的阴沉之色一闪而过,其中一个小男孩一下扑过去,手直接往年轻女人的大衣里面伸,一边伸,一边道,“你是我爸给我们找的后妈,我爸可是说了,我们想对你怎样就怎样!我就伸,我就伸,你敢不让我伸一下试试?”
年轻女人受不了熊孩子一双像冰块一样的手往自己衣服里伸,尖叫一声,一下就把孩子往一旁推到过去,也亏得是杨爱国手快,一下把推出去的孩子拉着了,不然孩子就被推出拖拉机了。
“啊,啊,爸,爸,后妈打我,后妈打我,呜呜呜,爸,救命啊!”
拖拉机在雪地里一下停了下来,谢逊从驾驶处走下来,沉沉的看向一旁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尖声道,“是他手往我衣服里伸的,不关我的事!”
“明明就是你欺负弟弟,你想把弟弟从车子上推下去,你想摔死弟弟!”
一旁,两个女孩连着另外一个女孩,一起指责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也不是一个善类,恶狠狠的道,“你们这几个没娘教养的狗崽子,你们凭什么指责我?我一个未婚女孩,凭什么来给你们当后妈?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一起欺负我!”
杨大芳本来想搭一个便车,不想竟看了人家的家丑,一时觉得分外的尴尬恨不得立即到家。
谢逊沉沉的看了看年轻女子,又看了看几个孩子,恶狠狠的道,“好了都给老子坐好,你们四个,挨着你们杨爷爷坐着,你,刘绍芬,你坐在左边,离他们远远的,都不准靠近彼此,不然,别怪老子打人。”
说着话,把腰间的皮带抽下来,恶狠狠的在一旁的拖拉机上拍打了两次。
四个孩子和女人被吓得下意识坐好了。
一旁,谢逊再次上车,开着拖拉机继续前进。
经过这一次的冲突,车子上一下安静了下来,只有谢逊的四个孩子,时不时瞪一下一旁的年轻女人,是不是恶狠狠的瞪着大宝二宝。
忽然,谢逊的儿子往杨爱国怀抱里靠,孩子用一种天真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对杨爱国道,“爷爷,我冷!”
杨爱国忙把孩子一下抱到怀抱里,道,“好小子,来,爷爷给你挡风!”
杨爱国把这小子抱在了怀抱里,他蹭了人家的拖拉机,给人照顾孩子也是应该的。
而这孩子躲在老人怀抱里,一双像冰块一样的手,直接伸入了老人的大衣里,嘴巴却朝着大宝二宝龇牙咧嘴。
大宝二宝撇了撇嘴,根本不搭理得意洋洋的熊孩子。
谢逊的另外一个儿子见状,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往老人怀抱里钻。
杨爱国是个好心的,也不怕两个孩子冰他,把两个孩子搂得紧紧的,他还从兜子里摸出糖果,给了两个小的一人一个。
两个小子算是被哄着了,拿着糖,乖巧的吃了起来。
两个女孩眼巴巴的看了一下,又别开了眼。
杨大芳摇头,从兜子里掏出两个糖,给了两个大的女孩一人一个。
“谢谢阿姨!”
两个女孩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也许是看见了老人对两个小子的善意,这两个女孩也把糖果接了过去,并剥开糖纸,把糖果放入了嘴巴里。
吃了糖以后,两个女孩和杨大芳就亲近了不少,似想起了什么,两个女孩一左一右,依偎着杨大芳,故意对杨大芳道,“阿姨,你要是做我们的妈妈就好了,我最喜欢阿姨这样的妈妈了,就像我的亲妈一样。”
一边说着话,一边故意拿了眼睛瞪不远处的年轻女子,又一股一脸亲昵的靠着杨大芳,好像和杨大芳真的是亲母女似的。
杨大芳被眼前两个女孩的心机给整得哭笑不得。
两个女孩这是故意和她这个陌生的女人示好,以此来挤兑不远处谢逊的对象呢。
对于谢逊找对象,杨大芳是有预料的,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这就把人接着,要居住在一起了?
不远处,那年轻女子显然被两个小女孩的行为气着了,不由变了脸色,甚至阴沉沉的瞪了杨大芳一眼。
杨大芳头疼,这真是无妄之灾。
好在车子摇摇晃晃,终于到了村子里,杨大芳松了一口气,慌忙抱着孩子下车。
杨爱国把人家孩子放下,道,“谢逊,这天儿冷,孩子可遭不住,要不你们到我屋子里先喝一碗麦乳精再走?”
听见麦乳精,几个孩子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一旁的年轻女子显然不愿意,道,“谢逊,赶紧走了,我想赶紧回家休息了。”
谢逊则把拖拉机开到了村子下边杨大芳家下面的土路,慢吞吞的道,“着急什么?天冷,孩子们喝一口热的也好,免得着凉。”
说着话,下车帮忙提东西。
谢逊的几个孩子都特别皮实,直接从拖拉机上跳下去,跟着杨大芳就走。
最终,即使年轻女人不愿意,还是跟着一起到了杨大芳家里。
等把家里的大门打开,屋子里的土炕居然烧着,杨大芳出门的时候,把钥匙给了桂花嫂子,让她照看一下家里的豆芽,想来是桂花嫂子帮忙烧的土炕。
众人进了屋子,一下暖和了。
在吊锅里,刚好有闷着的热水,杨大芳拿了盆,又拿了一张新毛巾来,打水给众人洗脸,她则去一旁的热水瓶里倒水,给几个人冲麦乳精。
之前谢逊帮衬不少,感谢一下人家也是应该的。
等把麦乳精冲好,几个孩子二话不说,大口喝了起来。
年轻的女人端着麦乳精,也大口喝着,等喝完,女人看着不远处的袋子,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杨大芳只好道,“还喝吗?还喝的话,还有!”
“再来一碗!”
“不用了!”
前面说话的,自然是年轻女人,后面则是谢逊。
最终,谢逊一挥手,道,“大芳妹子,谢了啊,我们先走了。”
“先走了喂!”
四个小孩学着他挥手,跟在他身后,一溜烟跑了下去。
等这群人走了,杨大芳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逊这四个孩子,个个都是人精,叛逆,不好管教,幸亏她没有去做人家的后妈。
年轻的时候,人人都貌美健康,有手有脚能干活,给别人付出的时候,堵的,不过是男人的感情和所谓的良心。
而这一切,都在一念之间,谁知道哪一日就变了?
她杨大芳,更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和钱财来投资自己,而不是去同情可怜以后,就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不然,等到老了,病了,无用了,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因有两天没有居住了,家里自然要收拾一下,杨大芳是个勤快的女子,自是开始扫地之类的干活起来。
等看了看一旁的豆芽,发现都照顾得极好,杨大芳放心下来,开始收拾带回来的礼物,准备送人。
虽然马上要过年了,但是杨大芳是没有娘家的,而她的哥哥姐姐们,又一直没有消息,她根本不用走亲戚,所以这个年,她注定了过得轻松。
不用回娘家,走亲戚啊!
不过想了一下,杨大芳道,“爸,马上过年了,咱家这边有什么亲戚要走动吗?”
杨爱国老人听了这话,想了一下,道,“我这边,我爸妈去世得早,我爸这边的亲戚早就走散了,早些年动乱,再没有联络,倒是我妈有个兄弟,我喊二舅,你喊二舅公,现在二舅也八十来岁了,我想去看望一下。”
杨大芳道,“那好啊,爸,那等大年初一,我们就去看望一下,不过二舅公家在哪里?离咱们村子远吗?”
杨爱国道,“倒也不远,在西山镇子那边的村子,记得前年,你二舅公还来看望过我,听说去年的时候,腿脚不好了,而我也老了,腿脚也不灵便,就没有去看望。”
“爸,你要着急,要不我明儿就去把人接过来一起过年得了。今儿二十八,后天刚好一起过年。”
杨爱国是真的很担心自己的二舅,闻言,就答应了下来。
“丫头啊,那你明儿就跑一趟好了,你给钱给村子里的老余头,喊他驾着牛车。”
“行。”
父子两就这样说定了。
当天晚上,杨大芳把带回来的糕点和糖果,也给了村长和桂花婶子家里送了一份。
两家收到礼物,自是很高兴,彼此之间的关系,也越发的亲密了。
杨大芳也带了一包糖果去找了赶车的老余头,老余头见杨大芳拿来了糖果,自是答应了下来。
别说人家送了礼,帮着人家跑一趟,人家还给工钱的。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杨大芳提着一盒子糕点,一包糖果,就往西山镇那边的村子赶了过去。
牛车在风雪里走了两个时辰的土路,杨大芳也被冻得有些瑟缩了,牛车这才来到了西山镇旁边的金山村。
这村子说教金山村,其实贫瘠到了极致,一走进村子,随处可见,都是补满补丁,冻得瑟缩的村人。
杨大芳去问路,很快就找到了二舅公的家里。
结果刚刚来到二舅公家里,那屋子里就传来一阵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