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动,一出手便是杀招。
吕布眼神微动,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张任心中一紧,目光闪烁,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破空声乍然响起。
三道人影已经跌落在地,刀剑入肉声响起。
鲜血的腥臭味缓缓传来,吕布手中的画戟之上还犹自向下流淌着鲜血。
“滚开!”
吕布低吼一声,双手持戟只是一记横扫,护卫在张任面前的十余名益州军的军卒纷纷摔翻在地,手中所持长枪尽皆被吕布一戟打落在地。
张任脸色大变,他本能的想要逃走,但是理智很快压倒了他心中的恐惧。
这种时刻绝不能逃走,也绝不可能逃掉,只有斩杀了眼前的敌人,才能保全性命!
“杀!!!”
张任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向着吕布直冲而去。
张任的怒吼声也成为了发起进攻的信号,城墙之上所有的益州军军将皆是一起动身,他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长短兵混杂,一起向着跟随着吕布一起走出了城楼的黄巾军武卒杀将而去。
张任速度虽快,但是却还是比吕布要差上半分。
沉重的画戟在吕布的手中轻若无物,犹如一片飞羽。
就在张任冲到近前之时,画戟已经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声横扫而至。
吕布刚刚转瞬之间格杀三人,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张任自然不敢硬接。
也辛苦不是在军阵搏杀之际,还有腾转挪移的空间,张任刚刚踏出的左脚猛一发力,向后猛然急退而去。
吕布这雷霆万钧的一戟横扫几乎是贴着张任的脖颈处掠过,强烈的劲风竟刮得张任的脖颈间隐隐作疼。
张任的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他若是才少退了分毫,只怕是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
不过现在吕布招式用老,正是他近身的最好机会。
张任没有犹豫,左脚猛然一蹬地面,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吕布直冲而去,手中的环首刀更是带着呼啸的破空声直刺吕布的面门。
就在张任以为必能建功之时,他的耳朵突然听到了一道从左侧传来的破空声。
张任余光向左,瞬间便看到了让他几乎魂飞魄散的一幕。
画戟在他的眼前正在迅速的放大,张任来不及由于,只能是竖起环首刀,双手执刀挡在了身前。
一力降十会,张任手中的环首刀也是百炼的名刀,蜀中少有的宝刀。
但是吕布只是一戟,便将其从中砍成了两段。
所幸有着一阻挡,吕布手中的画戟去势稍减,画戟落在了张任的左肩,却是没有能破开张任身上的甲胄。
但是饶是如此,张任此时也并不好过,他只感觉左肩犹如被重锤猛然击中了一般,但是却没有感觉到多少的疼痛,只是左臂好像失去了掌控一般。
不过他还是感到了难以呼吸,彷佛有什么压在他的心头一般。
“当啷——”
张任艰难的支撑着身躯没有倒下。
但是环首刀落地,已经是昭示着胜败。
就在张任还在想着重新拿起环首刀之时,那神出鬼没的画戟再度向着他袭击而来。
画戟从张任左肩切入,又从右肋脱出。
吕布手中的画戟轻而易举的划开了张任的肩甲,从左肩至右肋,整个上半身斜着从下半截残尸上颓然滑落,剖开的体腔里一颗切开的心脏赫然还在勃勃律动……
“万胜!”
城墙之上,一众黄巾军的军卒见到吕布神威,皆是心血澎湃,大呼万胜!
而张任的惨死却是让一众益州军的军将无不心惊胆颤,他们甚至有的人直接丢下了身旁的队友向后逃跑而去。
上百名益州军的甲士就这样在片刻之后,便已经是分崩离析……
“万胜!!!”
万胜声再起,但是这一次,不再是从城墙之上响起,而是城墙之下响起。
“隆隆隆——————”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数以百计的黄巾军骑兵通过了成都城的北门,径直踏入了成都城中。
就在他们的身后,无数面土黄色的旌旗,还有犹如潮水一般的黄巾军步卒紧随在其后,等待着入城的命令。
成都城北门之上,一面巨大的土黄色旌旗缓缓升起,飘扬在了城楼的最高处。
第六百九十六章 瓮中捉鳖
成都城北,一股狼烟缓缓升起。
“看来是奉先得手了。”
许安心中的大石落定,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紧锁的眉头终于是舒展了开来。
身后马超、庞德两将护卫在其旁侧,一众衣甲鲜明的腾骧卫骑军随行两侧。
“万胜!”
眼见狼烟升起,跟随在许安身后的一众黄巾军军卒再难以压抑他们的情绪,皆是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欢呼了起来。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从各个军阵滚滚而来,从成百上千名黄巾军军卒的喉咙之中迸发出来。
耗费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们通过了所有人都认为不可以行军的阴平道,越过了崇山峻岭,一路上经历了无数的艰难的险阻。
三万大军通过了阴平道之后,只剩下了两万多人,有三千余名军卒永远的被留在了阴平道中。
纵使鹰狼卫多次探查了阴平道的具体情况,纵使许安为能通过阴平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以毡自裹,推转而下,为了翻越阴平道最为艰险的摩天岭,许安准备了大量的毛毡还有绳索,但是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军卒跌落山崖而身亡。
而后七百余里的无人区,春夏两季交际之时正是蛇虫鼠蚁活动最为频繁的时候。
就是许安事先安排了防备蛇虫鼠蚁的措施,但是一路上还是免不了蚊蚁叮咬,蛇虫袭扰,也让很多军卒不慎中招。
扎营之时不需要太过于担心蛇虫鼠蚁,但是行军途中却是难以保障。
很多地方实际上都没有道路,完全是靠着向导,还有根据星象等多方面的测绘,在山谷林间强行开辟出的道路。
此时的蜀地,很多地方人烟稀少,阴平古道更是罕有人迹,这里没有多少人类存在的痕迹,山林之间,猛兽颇多,豺狼虎豹常有出现。
被豺狼虎豹所伤所杀的军卒也有不少,不过那些豺狼虎豹看到如此的军卒也是颇为畏惧人多势众,那些被其所伤或者所杀的军卒多是一时落单
除去豺狼虎豹等猛兽,还有蛇虫鼠蚁等动物,对黄巾军威胁最大的其实还是原始森林的严酷的自然环境。
巴蜀之地,原始森林,久年不见天日,滋生了无数的瘴气。
许安严令所有军卒饮水吃饭必须煮熟,虽然是收到了成效。
但是连续下的数场大雨,却是让不少的军卒都感染了风寒,甚至有人患上了恶疾。
饶是这一次许安携带了不少的药材,还带了一部分医学堂的优秀学生,甚至连华佗的徒弟樊阿都在其中的序列,但是仍然没有办法救治所有的人。
许安当初带着三万一千人进入阴平古道,最后折损了三千余人,只有两万七千余人跟随着许安走出阴平古道,抵达了江由。
有十分之一的人被永远的留在了阴平古道之中,甚至由于时间的问题,只来得及将其匆匆掩埋,或是火化便继续赶路,连墓碑都没有留下,只带走了证明着他们身份的木牌。
袍泽的伤亡并没有让其余的黄巾军军卒士气低落,反而是激起了他们的怒火,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许安带领剩余的两万七千人在将由简单的修整了一下,随后轻而易举的攻占了江由以东,毫无防备的德阳亭。
这个时候,正是成都之战进行的最为激烈之时。
益州军攻势如火,东州兵已经是江河日下,刘焉下令让镇守梓潼、白水一线庞异不惜代价削弱广汉郡北部世家豪强的力量,带领麾下的军卒和强征壮丁协防成都城。
广汉郡北部的防备力量正处于最为空虚的时候,于是许安没有犹豫,在简单的修整之后,便带领麾下部曲进入了左瞻道中,一路向南,向着涪城进军。
左瞻道本来有三镇一千五百人的守军,毕竟这是一处极为重要的要道,但是因为庞异的原因,三镇的军卒被抽调的只剩下了一镇。
而这一镇的守军本来就因为身处腹地防备松懈,当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黄巾大军之时,他们甚至没有抵抗便放下了所有的武器选择了投降。
黄巾军的行军队列充斥了整个道路,那旌旗几欲遮天蔽日,仅仅是望上一眼便让人心惊胆颤,他们总共不过五百余人如何能够抵挡。
就这样许安带领着黄巾军一路畅通无阻,通过了左瞻道,兵临绵竹的北部门户——涪城。
涪城、绵竹、成都三城连成一线,绵竹被涪城和成都夹在正中,若是想要进攻绵竹,那么涪城和成都两城自然是无法绕开。
黄巾军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本来许安听闻涪城兵少,便想要冒险派遣一部军兵屯驻于涪城之外戒备涪城守军,自领大军赶赴成都。
但是没有想到,涪城的守将眼见城外出现了大批的黄巾军,以为是庞羲被刘焉调到了成都之后,盘踞在广汉和安汉的益州黄巾军杀到了城下,惊恐之余派遣使者表示愿意献出城池,只求能够得到宽恕饶得一命。
能够占据涪城,许安求之不得,一路上来,他们带来的粮草已经快要损耗殆尽,在经过沿路的亭乡之时,无可奈何,许安将其中的大部分粮食都征为了军用。
不过许安也并非是如同一般的军队那般强取豪夺,考虑这样的情况,许安事先命令军卒带上了一部分的铜钱,按照正常的粮价补给了那些亭乡的百姓,并且还打上了欠条。
毕竟战乱一起,米粮等货物必定价格上涨,按照正常的粮价所补的铜钱绝对不够那些百姓重新买到相等的粮食。
涪城县令主动献城,涪城之中所储藏的粮草也成为了一场及时雨,解决了黄巾军的粮草危机。
而涪城主动的投降,也使得消息并没有外露。
许安带兵继续朝着西南进军,很快便抵达了绵竹城,同时也收到了成都之战益州军占据了上风的情报。
绵竹城是益州的州治,也是东州人的大本营。
虽然大部分的战兵都被刘焉所征调,带到了成都,绵竹城之中的守军只有不到两千余人。
但是绵竹却并没有和涪城一般选择投降,数年的清剿都是由东州兵发起,守城的东州兵自然不会认为那些黄巾军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于是他们一边向着成都传递消息,一边紧锣密鼓的组织防御。
但是这一次,许安不再是没有任何的攻城器械,涪城的一处山中武库之中,刘焉准备了不少的攻城器械,这些攻城器械许安认为很大的概率是用来以后进攻汉中所用。
不过这些攻城器械没有能等到刘焉北伐去使用,而是等到了许安南征。
不得不说有些讽刺,刘焉自己筑造的攻城器械,却是最终成为了埋葬他的工具。
两千余名东州兵,根本没有办法防守多面城墙,仅仅一天不到的功夫,黄巾军便登上了绵竹城的城头。
绵竹城被攻克,数万东州兵的家眷被黄巾军全部俘虏,刘璋的四个儿子,刘范、刘诞、刘瑁、刘璋也皆被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