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范、刘诞两人在原本时空之中死在了初平四年(193年)关中的动荡之中。
但是因为蝴蝶效应的原因,董卓没有被吕布所杀,李傕、郭汜两人自然也没有相互攻杀的机会。
整个董卓集团,活下来的将校只剩下了徐荣、樊稠、段煨三人,其余军将皆死于战阵之上。
许安进攻关中之际,王允、盖勋、皇甫嵩趁机救助了刘辩,带领百官群臣南下,刘范、刘诞两人抓住了机会,他们没有跟随皇甫嵩等人南下武关撤往南庭的腹地,而是一路潜行偷偷进入了益州。
绵竹攻克,前往成都的道路便再无阻隔。
而那几名被派去通传军情的信使也是无一例外全数被鹰狼卫的缇骑所截杀。
鹰狼卫进入益州渗透多年,不仅派遣了大量的军事教官帮助益州黄巾军训练军队,还在各地拉拢了起了不小的武装力量。
这些鹰狼卫的缇骑严格来说其实不是真正的鹰狼卫,而是鹰狼卫下辖管理侠客的机构六扇门之中的侠士。
这些侠士善于技击,虽然战阵搏杀颇为逊色,但是若是单打独斗,复杂的地形作战,却是他们的专长。
涪城归降后,许安便立刻命令随军的鹰狼卫联络绵竹附近的六扇门人,绵竹毕竟是刘焉的大本营,涪城归降是意外,绵竹若是选择顽抗,那么必须要尽可能的让消息晚一些传达到成都,这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而事实上,六扇门的这一次行动也完美的完成了,七名被派出去报信的信使全部被截杀,那些信使根本没有料到居然有人会来截杀他们。
攻占了绵竹,许安只是让麾下的部曲修整了半天,便继续南下。
益州军占据了优势,成都城随时有可能被攻破,黄巾军必须要分秒必争。
一路急行,刘焉和他麾下的众将根本没有想过安稳的后方会出现什么问题,再加上益州军的攻势迅猛,他们在北方根本没有留什么斥候。
这一次通过阴平道,许安只勉强带上了六百多匹战马,其中有两百多匹战马还死在了行军的途中。
但是绵竹和涪城都拥有为数不少的战马,这些战马虽然不如北地的高大,拥有冲击力,但是它们擅长在山林之间行动,耐力颇强。
这一次许安带来的部曲,其中相当一部分都会骑马,于是许安新编了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作为先驱,又让六扇门的门人作为斥候加入其中。
所以一路而来,当许安带领大军抵达了成都城北部之时,成都城中的守军还是益州军都没有收到黄巾军到来的消息。
没有打草惊蛇,许安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优势。
这一次跟随许安前来的黄巾军军卒皆是黄巾军中的精锐,他们基本上都有过山地作战的经验,他们基本都在太岳山、太行山、王屋山等山地曾经作战,再加上走了如此之久的阴平道,所以在林间对于他们来说倒算是轻车熟路。
许安将麾下的部曲一分为四,让吕布领新组建的五百骑军埋伏于北城外的山林,又拨给其一营四千余人的武卒在后方策应,伺机夺取成都的北城。
益州兵一旦攻入城中,大量的溃兵绝对会从北门逃出,而这个时候正是攻取北城的最好时机。
让颜良、文丑各领一军,每军三千余人,埋伏于成都城的东北两面,拨给了其各两百余名骑兵。
许安亲领剩余的一万七千人自成都城的南部东西两面同时杀出。
这一次偷渡阴平,除了毛毡和绳索之外,黄巾军带的最多的便是旌旗。
夫战,勇气也。
之所以携带大量的军旗,就是想要让对方以为黄巾军人多势众,从而心生惧意。
而许安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无论是任宪还是其他众人,都是以为益州本土的那十余万黄巾军主力赶到了成都城外。
许安的目的就是要将任宪逼入成都城。
现在在许安麾下的骑军总共不到一千五百骑,就算是击败了任宪麾下的大军也难以将其全部歼灭。
当初马相战败,贾龙和任歧麾下的骑军不算是少,但是还是让赵祗等一众黄巾军逃入了山林。
益州的地形,还是骑兵的稀少,使得在益州进行的战事,击溃容易,但是歼灭难。
只是击溃,任宪完全可以退守南部三郡,再徐徐图谋。
而刘表收到了黄巾军主力在益州的消息,便可以腾出手来,从南阳郡和其余各郡抽调一部分的军兵前去支援益州,而后汉庭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益州对于太平道来说重要无比,对于汉庭来说也是重要无比,若是被黄巾军占据了益州,那么荆州便岌岌可危了,而他们也要分出更多的兵力来防备益州。
许安一直在城外等待着益州军和东州兵决出高下。
而就在初平四年(193年)六月十日,土丘筑造完成,甘宁带领锐士一举登上城墙,阵斩邓贤、冷苞,一举击溃了城墙之上一众东州兵的心理防线,也泯灭了刘焉心中最后的希望。
而这一切都被许安用千里镜看的清清楚楚,许安当即下达了向着成都进军的命令。
进攻的信号迅速的传到了吕布、颜良、文丑三人的手中。
于是成都城的四面几乎是在同时出现了黄巾军的身影。
许安牵引着战马,一边向前,一边频频的下达着军令。
益州军攻入了成都城,但是却在城外留下了大量的攻城器械,这些攻城器械都可以为他们所用。
就在任宪入城的时候,成都城南,益州军的大营也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许安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回过了头来,那是他派去袭击部队建功的信号,唯一的后顾之忧现在也已经被解决,他现在可以将精力全部放在成都城中。
益州军,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若鱼游釜中,喘息须臾间耳!
第六百九十七章 夜幕
“益州军既然已经全部进入瓮中,那么现在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许安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镜头之下城墙上的益州军正在紧张的来回移动着,已经有人在毁坏之前还是帮助他们攻城的攻城器械。
他们开始毁坏土丘,还有牢牢镶嵌在城墙上云梯车。
但是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徒劳的,他们才刚刚登上城墙不久,就在黄巾军出现在左右两侧,任宪下令益州军快速进城之时,城墙之上还有不少的东州兵在顽抗。
那些东州兵依托着城楼,依托着瓮城,依托着女墙顽强的和他们争夺着城墙之上的每一寸土地,寸步不让。
邓贤和冷苞的战死使得一众东州兵对于甘宁畏惧不已,但是甘宁只有一人,他并不能分出许多分身来支援其他地方的军卒,因此整个成都的南城墙直到黄巾军已经兵临城下,距离城池不到两里之地时,益州军才完全控制了成都的整段南城墙。
而这样的情况也导致了益州军根本不知道守城的武备被放在何处,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守城的武备,但是都没有办法对城墙之外的云梯车造成大量的伤害。
那些守城所用的床弩,投石机早就在他们进攻的时候损毁了颇多,很多都是被涌上城墙的军卒用刀剑所破坏,毕竟如果他们再度被赶下城墙,这些床弩和投石机将会对他们造成大量的杀伤。
益州军的军卒做梦也不会想到,黄巾军竟然如同神兵一般从天而降,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断绝了他们的后路。
面对着城外如林而进,如山压来的黄巾大军,成都城南墙之上的一众益州军军卒也都陷入了短暂的慌乱,甘宁并不擅长指挥大规模的军队,他擅长战阵搏杀,临战斩将,但是却对于指挥大军没有多少的经验,之前被任宪作为先锋大将,但是实际上指挥大军的还是任宪给他安排的副将。
慌乱很快便平息,任宪进入了城中接下了指挥的大权,随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从城楼之中下达而出,益州军恢复了理智和士气,重新被集结了起来。
这其实并非是益州军的素质过硬,主要还是得益于他们站在城墙之上,虽然外面有县城的攻城器械,但是他们终究是有东西遮蔽住他们,让他们感觉到安全。
野战和守城战完全是两个概念。
野战之中,很少有军队在遭受到大量的杀伤之后可以坚持下来,历代以来,血战不退,奋战至死的军队少之又少。
但是守城战,却常有守军全部战死,全军殉城的事例产生,除去保家卫国的信念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城墙。
不过就算是任宪接替了甘宁的指挥,一众益州军已经是竭尽全力的想要毁掉城外的攻城器械和土丘,但是还是收效甚微。
城外的黄巾大军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成都城外无数在劲风之中飘扬的土黄色旌旗汇聚在一起,犹如十万大山那一片又一片连绵不绝的林海一般壮观。
“虎!”
黄巾军《步兵操典》,临战三呼“虎”。
第一声虎,全军准备作战;第二声虎,全军开始行进;第三声虎,全军奋力进击。
黄巾军在第一声哨响的时候要高喊一声“虎”,三声哨响,三声“虎”。
虎声落下,便是有进无退,有死无生,擅退者立斩。
这已经是第二声“虎”了。
成都城外,大量的黄巾军排列着紧密的军阵,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之下正快步向前,最前方的黄巾军军卒甚至已经登上城外被益州军所抛弃的井阑之上。
这些黄巾军的军卒都是军中善射的弓手,这一次许安带来的军卒无一例外都是百里挑一而来。
这些刚刚登上了井阑的黄巾军弓手只是简单的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纷纷挽弓放箭,居高临下的向着城墙之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慌乱的益州军不停的射击。
他们并非是漫无目的的射击,在每一座井阑之上,都有一名背上背着靠旗,盔上插着翎羽的黄巾军队率在指挥着周围的弓手向何处射击。
他们挑选的位置都十分的狠辣,不是正在搬运着攻城器械的益州军,便是排列着军阵堵在云梯车,或是土丘之前的益州军军卒。
密集如蝗的箭雨顿时向着关上倾泄而下,城墙之上的益州军军将一时间死伤惨重,纷纷中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偶尔夹杂的鸣镝在飞行的过程之中,划破了空气发出了尖利的破空声,更是让一众益州军的军卒惶恐不安,那鸣镝的声响,就彷佛四面八方皆是箭矢破空而来。
城墙之上,益州军的弓弩手也是向着城外井阑之上的黄巾军弓手发起了反击,但是毕竟井阑在上,瞄准难度和设计难度都要更多,井阑上的黄巾军根本就是从容不迫。
这些益州被益州军所布置在城外的攻城利器,就这样成为了他们敌人针对他们的大杀器。
被送上井阑的,不仅仅有黄巾军之中普通的弓手,夹杂在他们的中间,还有一批射术精湛,装备着强弓破甲箭的神射手。
这些神射手,一部分是黄巾军的并州军之中射术精湛的弓手,而另一部分,则是从上谷乌桓部、原南匈奴部、西部鲜卑、凉州的羌氐等一众游牧部落之中征招的神射手,射雕手。
黄巾军的军中,充斥着大量的胡人。
他们有的被单独编连成一军,有的被混编在一起,但是无一例外,这些被征募而来的军卒都是各部族之中的勇士和出众之人。
这一征兵的制度,不仅可以增强黄巾军的战力,还进一步的削弱了这些归附部落的实力,当一支游牧部族之中的精锐都被征调,只剩下了普通的牧民之后,他们便没有了多少反抗的能力,只能聚集在黄巾军的旌旗之下。
而且许安并非是将那些被征募而来的胡兵当作什么炮灰,也从没有吝惜赏赐的官职。
虽然无法通过劫掠来获取财富,但是许安从来都是赏罚分明,处事公道。
再加上许安带领着黄巾军,几乎是以横扫之势击破了南匈奴、西部鲜卑,还有韩遂和马腾,这也让许安在领内一众游牧部族的之中威望几乎攀至了顶峰。
草原之上,强者可以获得一切,勇士让人最为崇敬。
随着太平道的广泛传播,草原一众部落也开始信仰太平道,而太平道进入了草原之后,那些信仰的部落民自觉的便将原先的原始信仰也糅合了进去。
匈奴的单于,之前全称为了撑犁孤涂单于。
“撑犁”,匈奴语意为“天”,“孤涂”意为“子”,“单于”意为“广大”。
历代匈奴的统治者,皆是这个称号,这个称号在匈奴之中代表着至高无上。
现在草原上所有归附太平道的部落对于许安的称呼,并非是大贤良师,而是“撑犁单于”,直接省去“孤涂”,倒是和后世唐朝时期发生的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唐朝建立后不久,李世民励精图治,出兵塞外征服了突厥之后,草原上各族表示臣服,在可汗前面加上天,将李世民成为“天可汗”,表示空前的敬畏和遵从。
井阑之下,大量维持着松散军阵,手指着刀盾的黄巾军军卒快步向前,他们并没有落于太后的位置,就在井阑上的弓手对着城墙之上的益州军发起了进攻的时候,他们很快也抵达了成都城的城下。
有着井阑之上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他们几乎没有收到多少的阻拦,便成功的抵达了成都城的城下。
“咻——————”
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冲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