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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协议婚姻[古穿今] 七零协议婚姻[古穿今] 第11节

莎莎见机得快,也赶紧跟着:“谢谢姐姐。”

吃完饭,伊伊照例跑去帮着赵音音收拾桌子刷碗,赵音音这次没赶她去玩,给她安排了擦桌子的轻活。

“伊伊,在叔叔家里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伊伊擦桌子的手停下来了,转脸看向赵音音,像是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没有……能吃肉,婶婶给我接棉裤,还不用干活。”

赵音音也觉得,在这里至少比在重男轻女的家里要好。虽说小孩子肯定还是会想亲娘,可是也不能整天介想。

“伊伊,你信得过婶婶吗?你有什么事儿,就跟婶婶说,婶婶肯定能帮上忙。”

伊伊低头擦桌子:“婶婶,我没事儿。”

许云海也在一边,看着大侄女又低下头,也不好多问:“那擦完桌子就出去玩吧,我看莎莎早跑出去了。”

伊伊伸头往院子里看,没看见莎莎,撂下抹布就往出跑:“我去找妹妹!”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心里头搁着啥事儿,”许云海也有点犯愁,“我给她看了户口本,感觉伊伊还是挺高兴的。但是高兴也没高兴多一会儿。”

“别看是小姑娘,家里头老大都懂事早。”

赵音音把碗刷完,准备去找周群芳。吃完晚饭,厂子里也都下班了,这时候家家都有空。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平时都是空着手直接上门。她才出门,就看见莎莎骑在一个小男孩身上。

“哟!干什么呢?快点起来!”

这可是冬天,地上正经凉着呢,穿再厚也不能趴地上。

“婶婶,他偷咱家糖葫芦!”

听了这话,赵音音回头一看,发现自家煤棚上插着的几根糖葫芦果然少了一根。她把莎莎拉起来,小男孩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鼻涕都冻在脸上,眼睛通红——居然被莎莎给打哭了!

都是一个院子的,赵音音辨认出来,这是老李家的李宏。李宏妈也赶紧跑出来了,一眼就看见自家儿子裤子上沾得都是雪。

“咋了?小宏,你告诉妈谁欺负你了!”

李宏这小名听起来像是“小红”,小男孩本来就觉得被小姑娘打哭了丢脸,这会儿听见他妈叫他小名,不高兴地推了他妈一把:“不用你管!”

这孩子怎地这么欠揍!

李宏妈被儿子推了一把没觉得什么,抬起头正看见莎莎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说下小赵,是不是你们家莎莎又欺负人呢了?别人家小姑娘都文文静静的,怎么就你们家这野丫头成天招猫逗狗!”

“莎莎不是野丫头!莎莎是我妹妹!”

赵音音拉了一把伊伊,看大侄女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把这事儿记在心里。

“这位大姐,”赵音音记不住李宏妈姓什么,索性也不称呼了,“小孩子打架,我们家莎莎可比你儿子还矮一头呢。再说,你儿子先偷吃了糖葫芦叫莎莎逮到,这才打起来的,你自己看看,李宏脸上还沾着糖呢!”

这会儿天黑了,可是家家都亮了灯,李宏脸上的糖渍叫灯光一照,亮晶晶的。

“……那也不能打人啊!谁家小姑娘这么粗鲁直接动手?”

“是他先动手的!”伊伊站出来,“我问他手上的签子哪来的,他就推我,莎莎才推他的!”

赵音音也立刻跟上:“我们家伊伊最乖了,有她看着,莎莎绝对不会主动打架的。再说,你们家李宏比莎莎还高一个头呢,我们家可是小姑娘,这要是手上脸上落了疤怎么办?”

李宏妈没词了,她男人出来扫了一眼:“吵什么吵?”

他伸脚给了儿子一脚:“饿死鬼投胎啊?几根糖葫芦你也偷,咱家买不起咋的?你爹不是升技术员了吗?我哪养了你这么个二椅子,叫小姑娘打哭了?”

踢了两脚,李宏爹问赵音音:“够不够?要不我再揍这小子一顿?”

“我可没让你打孩子,你自己没耐心管教别往我身上推,”小孩子偷吃和打架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赵音音虽然不喜欢李宏推他妈的行为,但也并不打算替别人家管孩子,“伊伊莎莎,咱们回家。”

顾不上再去周群芳那,赵音音领着伊伊莎莎回家,又检查了一下莎莎身上没什么青紫,这才沉下脸。

“以后不许打架,发现什么事情,回家跟叔叔婶婶说,”赵音音知道莎莎是三个孩子里最聪明的,直接跟她讲道理,“你这么一搞,咱们家有理也变没理了。”

“他偷吃糖葫芦!我不打他,他下回还偷!”

莎莎很珍惜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还在原来的家的时候,这些好吃的从来都没有她的份。

赵音音去把外面剩下的糖葫芦都拿回来,自己没吃,把剩下的糖葫芦分了:“没事,婶婶下次把东西放好,就没人偷了。这次是婶婶没放好。”

她应该想到的,这个时代物资这么匮乏,放在外面说不定就有人惦记。

莎莎左右看看,四个人都有糖葫芦了,只有婶婶自己手里没有。

她跑到堂屋拿了个小碗,从每一串糖葫芦上弄下来一个,把小碗蓬到赵音音面前:“婶婶!大家平分!”

“好,我们莎莎真聪明!”

赵音音摸了摸莎莎的头,想着小姑娘刚刚打了李宏还一脸满不在乎的劲儿,这真是个爱憎分明的小姑娘。

她也很喜欢莎莎,可是伊伊天天把妹妹看得这么紧、又因为一句野丫头就那么激动,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第13章 赵圆圆

一家子吃完糖葫芦,赵音音看着三个小孩把手脸都洗干净,问许云海:“李宏爹妈都叫啥?也是厂子里的吗?”

“对,”许云海皱了皱眉,不太愿意提起这一家子,“李宏爹叫李向阳,以前算是我徒弟,我一出事儿,他就临时顶上去了。”

赵音音一听许云海这话,就自己把剩下的内容都补出来了。师徒关系,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叫的,一个徒弟半个儿。

俩人虽然年龄差距不大,有师徒这个名分,那就是长辈了。刚刚那一家子,可一点恭敬的意思都没有。

“那就是不认你这个师父了?”赵音音以前在宫里,太监收个徒弟或者义子可太多了,但哪个徒弟得势了也不敢这样,“也不怕别人唾沫星子淹了他!”

“你看学校里的老师都叫人揪出去斗了,哪还有师徒这一说,破四旧啊,”许云海的亲爹就是大学老师,被一群自己的学生举报了,“我刚收下他就后悔了,这小子在家打媳妇真下狠手,往死里打。”

“所以,他你生病了他一直不来看你,你也没什么表示?”

许云海也是生气的,但他当时更多的是心冷,等到从医院出来搬回院子,还有几个侄子侄女操心,也没顾上这个徒弟。现在回头一想,这个“徒弟”在知道自己的腿不行了之后,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

“我当初收他做徒弟,也不是为了叫他报答的……”

赵音音打断他:“我从搬来这院子里,就觉得不对劲。你也算是这厂子里的功臣,不说叫他们都感激咱们,至少也得有点恭敬吧?除了齐大嫂之外,都没有人上门串门的,倒是你这个徒弟家里头挺热闹的。”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大家都看出来李向阳是小人,许云海是君子。得罪许云海没什么后果,谁也不想得罪李向阳,结果倒是都开始冷淡起许云海了。

“你是说,他们都觉得我好欺负,怕惹到李向阳,所以就都跟咱冷淡?”

许云海没从这边想过,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残废的时候太消沉,这才惹得大家都跟许家不来往。

“我本来觉着院子里大家都挺好的……”

赵音音道:“绝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不特别好,也不特别坏。地上撒一把钱,谁都会过去抢上一把。想让身边的人都是好人,那就得叫人看见钱旁边还放着把刀子,伸了手就得被剁手指头。”

宫里头带她的姑姑带了她三年,临出宫前给她留了句话:千万不能叫别人看见你的弱点。老虎受了伤也得把伤口舔干净,不然就有那豺狼闻着血腥味要来吃他的肉。

“这话也是赵……叔叔说的?”许云海本来还想说赵老狐狸,但那到底是赵音音的亲爹,“他倒确实没叫人欺负过。”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是得把李向阳弄下去,”许云海又觉得有点怕得罪这人,“我之前有点不想得罪他,就怕这种小人狗急跳墙。”

赵音音嗤笑他:“这等小人,你现在就没得罪他了?一个天天在家打媳妇的男人,根子里就是个怂货,狗急跳墙了又能怎么样?小徐天天上李宏他们家唠嗑去,当初她故意撺掇周群芳来得罪我,不就是故意的?”

顺便也试探试探,她这个校长的闺女好不好惹。

“好,”许云海只是一时间没想到这些事,并不代表他的脑子想不到这些,“我想想,这件事怎么做。”

赵音音笑道:“行,你想出来了就告诉我,我也出口气。”

许云海的轮椅靠着炕沿,赵音音一条腿耷在炕下,正挨着他的轮椅。坐得近,又刚谈论过这样的“小坏事”,就有种很亲近的感觉。

小宝和莎莎都在炕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了,伊伊正在努力把莎莎塞进被窝里去。赵音音正做着针线活,低着头,白皙的脖颈就从棉袄里头露出一截,一缕黑发贴在上面蜿蜒着伸进了衣内。

许云海赶紧把目光别开,转动轮椅往后退了退:“我把小宝抱过去,你也早点睡吧。”

“我抱吧,你那腿还伤着呢。”

赵音音身上的袄子已经是自己改过的,掐了腰,又给褐色的小袄下面接了一条粉边,一下子俏丽许多。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灯泡略微昏黄的光,给她脸上也带了一圈光晕。

她的长相本来就有些古典,鹅蛋脸樱桃口,眼角微微飞起一点。许云海突然想起来当初看红楼,说林妹妹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他初时不理解这说法,现在突然理解了。

第二天,许云海破天荒地出门了。

阳机二厂的家属院虽然逼仄,但是路修得还不错,这年头路上车又少,没那么多压坏的地方。赵音音要推他去,他没同意。

“咱家属院离厂子近,这一路都没什么车,不用担心的。家里头三个孩子呢,你在家歇着就行了。”

赵音音也去过厂子里,这一路确实很近,又没什么车,她走路也才走了五六分钟左右。

“那你路上注意点。”

许云海点点头,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几次,赵音音都领着小宝站在门口看他。

天气还挺冷的,他手上戴着赵音音缝的绵手闷子,一路往厂子里去。

这一路上碰到不少熟人,纷纷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许哥!”

“许技术员,我推你!”

“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行。”

许云海赶紧推辞,却没成功,还是被人一路热情地送到了书记办公室。

“许哥,你几点走?我回头过来送你?”

“不用了,”林书记听见了门口的声音,开门出来,“一会儿我叫人送他回去。”

“林书记!”

林书记一直很欣赏许云海,虽然刚来的时候厂子里有人质疑过成分问题,但是这年轻人聪明、肯干,又有本科知识,解决了厂子里不少难题。

虽然成分有些问题,但是他就是觉得这小伙子是个好同志!

后来,事实果然证明了这一点——许云海奋不顾身地去扑救厂子里的数控机床。

他本来还盼着小许重新出来工作,可是腿坏了之后,这小子日渐消沉。他劝了几次都没用,总不能硬压着还要坐轮椅的人出来工作吧?那不成了周扒皮了?

“小许啊,这还是你出事儿之后第一次来找我吧?怎么样,想通了?愿意出来做事情了?”

“书记,您别开玩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工作?最多也就是去仓库看个大门吧,”许云海摇摇头,“我家里头还有仨孩子呢,怎么也得有个人看着。”

林书记也没指望这小子突然想开,按照他之前的情况,能出门就不错了。

他拎起保温瓶给许云海泡了杯茶:“说吧,是有什么困难了吗?只要厂子里能解决,就绝对不会委屈你们这些功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