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娓安揉着那人柔顺的头发,温和道,“不出去了,留下来陪你。”
果然,话音刚落,沈悸北眼里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欢喜,他用力的抱了人一下,正要说点什么,却扯到了身后的伤口,不由痛呼出声,紧张的萧娓安又要起身查看。
沈悸北忍痛将人按住,那双眼睛水汪汪的,就这样看她。
把她看的心都软了,“你又要怎样?”
萧娓安轻声问着,如此纵容的语气,仿佛他说了什么,她都会答应。
“我饿了。”
他软软的说,摆明了是要萧娓安替他去跑腿。
只是个小要求罢了,沈悸北还没用药,也该叫后头的人准备上了。
“好,你等一会儿。”
萧娓安起来穿好衣服,往外走去。
等她再端着一碗面回来时,正好在营帐外碰见了拿着烤肉过来的萧铮山萧铮绩。
萧娓安挑眉,“二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
终于见着妹妹露出轻松的样子,两人心口的大石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之前妹妹心如死灰的模样可把他们吓得不轻。
“我们今儿听说妹夫醒了,这不过来看看嘛。”
萧娓安看看他们手里的烤肉,还是叫他们进来了,左右有她在,不会让沈悸北被人欺负了的。
“二哥,三哥。”
沈悸北见着他们有些震惊,下意识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萧铮山萧铮绩赶忙将人拦住,“哎哎哎,妹夫身上有伤,可别起身了,躺着就好,躺着就好。”
沈悸北无措的去看萧娓安,萧娓安走过去放下面碗,将沈悸北露出的半个白皙肩头重新盖上被子,细细拢好,确定不露出一丝不该露的地方给她吃了亏,才放下手叫那两人随便坐下。
萧铮山萧铮绩无语,莫非他们还会贪图沈悸北那一点美貌?至于挡的这么严实吗!
“肉拿过来。”
屁股下的凳子还没坐热呢,安定将军就下了命令,想白嫖他们手里的烤肉。
本来这也是带给妹夫的见面礼,萧铮山萧铮绩并不觉得有什么,将手里的烤肉递过去,倒是沈悸北诚惶诚恐,嘴里不停说的都是谢谢哥哥。
这般唯恐他们不满意的样子,叫萧娓安想起两个哥哥一开始对沈悸北并不友善,惹得沈悸北多有惧怕,顿时自己脸也黑了下来。
“你们莫要欺负人。”
烤肉递到一半的哥哥愣住了,就连平日里甚是稳重的三哥萧铮绩,也呆呆的看着萧娓安。
“我,我们怎么了?”
萧铮山终是受不住这个委屈,问了出来。
萧娓安皱眉不答他,还反手夺走了他们手里的烤肉。
双胞胎兄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想起自己来时父王看他们那复杂的眼神,甚至一再劝阻他们,不要去挡着人眼了。
可惜他们一意孤行,以致落到现在这样的田地!被人随意污蔑!
“夫君,尝尝这个。”
沈悸北也没想到娓安会这样跟哥哥们说话,一时还沉浸在被宠爱的世界里出不来,萧娓安叫他,他也是傻不愣登的顺着指示去咬那块肉,又毫无灵魂的夸了句好吃。
然而萧娓安就像是没看出他的失神,温柔的笑了笑,“那我下次也做给你吃。”
好不容易回过神的沈悸北,又被这温柔一笑砸的头晕眼花,傻傻问她,“这是什么肉,难找吗?”
“不难找,兔肉。”
这下沈悸北精神了,瞪大一双眼睛看萧娓安,嘴唇颤颤巍巍,好不容易蹦出来一句话,“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而且,而且还给他也吃了!
沈悸北想起家里乖巧听话的小兔子,颇觉对不起它,他竟然吃了兔兔的同类!
萧娓安并不觉得兔子有多可爱,她只觉得面前的人可口的很,不由就想上去逗逗他,于是她凑近了身子,下巴搁在沈悸北脖颈上方,留些空隙免得将人压倒了,又故意放低了声音,说着,“你这么可爱,还不是被我吃了?”
沈悸北双颊爆红,文官再怎么厚脸皮,巧舌如簧,也在荤话面前不占优势。
萧铮山萧铮绩耳力都甚好,平时他们以此为荣,今日却恨不得自插双耳,那个在那里胡说八道的女人是谁?一定不是他们妹妹!
他们妹妹单纯的很,跟沈悸北在一起都是被设计的!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可能,他们不相信!
“你,你别这样说话,还有人在呢。”
沈悸北咬着红唇,偷偷的瞥向那里目瞪狗呆的两人,越看越害羞,深深垂下了眼眸,又小心的揪着萧娓安的袖子。
萧娓安挑着眼尾看过去,目光恣意的很,“你们怎么还在?”
萧铮山萧铮绩:……
好样的,这是什么见色忘亲的女人!简直太过分了,怪不得今早父王都不肯来呢,呜呜呜太气人了。
“走,走就走!”
萧铮山更容易委屈到,当即就不乐意了,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委屈,看的萧娓安萧铮绩都嘴角一抽。
萧铮绩虽然吃醋妹妹对沈悸北这样偏心,但也知道那只是她为了哄人开心特意说的,偏这个哥哥,脑子跟个棒槌似的。
那两人交换着眼神,萧铮绩紧随兄长的步伐也出了营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暂时收回正文要完结了的话,突然感觉小作精还能站起来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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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接下来的几天萧娓安都只待在与沈悸北的营帐里照料人, 只有偶尔出去拿饭的时候,才喊了身边人交代一些事情。
若论战斗力,乔国是不如启国的, 但乔国人并不想打,他们的目的只是拖, 每天都要叫阵,人一出来没打两下就跑了, 然而仗没打完, 没有人可以回京。
有了这几天萧娓安的悉心照料, 沈悸北伤也好了一些,终于可以顶着后背的伤口出去走走了。
某天,萧娓安又去拿饭了,沈悸北就想着能出去晒会儿太阳,顺便站在外头等她回来。
走到营帐外时,有两个人守在一处地方,其中一个还是当初他刚到时主动跟他讲话的人,沈悸北抿了抿唇, 好久没有见别人了其实他有点紧张。
正要上去说话呢,就听见那边传来声音。
“哎,你说最近将军都不来参加战略商讨了,是为了将军夫人吗?”
沈悸北唇角带笑, 他其实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这就相当于,把自己放进了她的圈子内, 他已经被她做上标记了啊。
“哼,才不是呢,我们将军才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只有脸能用的男人而放弃正事的人呢。”
那个曾经跟沈悸北说过话的人这样说。
沈悸北在他身后笑容渐渐凝固。
他不知道这人是个将军吹,仰慕的是战场上风华绝代的安定将军。
偏他还觉得这样不够似的,又接着说,“将军肯定是为了他的伤,再怎么说他也救了将军一命,将军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要照顾他的伤罢了,等他伤好了,将军就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那人说的这样肯定,竟连沈悸北都信了几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他脑海里不停回荡的声音,“将军是为了他的伤……”
等回过神时,他背上的伤口已经被抓烂了,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指甲缝上还有些血肉。
沈悸北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拿了块什么布,就往身上擦,粗暴的擦法更磨得已经结痂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来。
营帐外传来脚步声,沈悸北无措起来,掀开被子快速的将自己塞了进去。
萧娓安一拉开帘子,扑鼻而入的,就是浓郁的血腥味。
他们总是对这种味道格外敏感。
因此萧娓安皱了下眉,视线凌厉的看向不远处床铺。
那平日里看见她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少年,连头都没抬一下!
她有些慌了,随手将盘子里的东西放置,快步走向床铺,就见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然而沽溜沽溜转的眼球还是出卖了他。
萧娓安不放心的拍拍沈悸北,“别玩了,哪里来的血腥味?”
沈悸北卷翘的长睫抖了抖,终是睁开了眼睛,只是眼里带着一丝颤抖的茫然。
“怎,怎么了?可以吃饭了吗?”
沈悸北故意回避了那个问题,只作出一副很饿的样子。
他越是这样,萧娓安越觉得有问题,仔细的闻了闻,突然猛的掀开了他的被子。
只见那被子底下,是一个血红的窟窿,那血,都要顺着床板滑下来了。
萧娓安瞳孔一阵紧缩,再看到被子底下藏着的绷带,哪还能有不知道的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嫌自己活的太久是吗?”
沈悸北颤着瞳孔低下头,不敢看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突然做出了那么蠢的举动。
他也不敢把事情的原因告诉她,深怕被责骂,因此只能缄默不言。
萧娓安见沈悸北不说话,又被气的不行,她最厌烦他这样什么都不说的性子了!干脆转身就走。
“你做什么去!”
身后有响起人急切的声音,萧娓安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敢下床你就给我滚回京城去。”
成功震慑到了身后的人,沈悸北果然不敢下床找她,只能紧咬住薄唇,看着她远远走出去的背影。
“太医。”
自沈悸北醒来,太医给他开了药,萧娓安就没再到这里打扰人休息了。
可是她今天又来了,情绪还比较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