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外喊了几声,屋里静悄悄一点声音也无,小二也奇怪,今日里怎么谁都不在?事前也没人说不在楼里啊?便拍了拍门,结果门一下就开了。
小二为难道:“大师傅大概出去了,这位小姐,要改明日我们直接送去府上可行?”
苏惠然倒也体谅他,只是看着这半拍开的门,总觉得有点奇怪。
她今日里的好奇心似乎特别的多!
“也许在里面呢,可能没听到?”
面面相觑了会儿,苏惠然终还是走了进去,小二也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止,跟着走了进去。他想,大师傅也没说出去,也许确实在里面没听到呢?
屋里有点暗,工具之类的东西又多,苏惠然来过一次还好,苏惠琴走没两步便被绊了一下,人没摔着,手里拿着苏惠然刚买的装了发簪的盒子脱手飞了出去。
绿珠回头正见着这一幕,顿时不乐意了,但她一个丫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过去捡。
苏惠琴见状,赶紧抢上前去收拾,盒子开了,发簪摔出了盒子,掉进一个柜子底下,她伸手一摸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还好发簪的本身是乌木制的,花朵又小,幸而没有摔坏。
她将发簪放回盒子里,这回再不敢自己拿着,悻悻递到绿珠手里。
苏惠然不想和她计较这些,她走到屋子的最里面,没见有人,只在桌上正好看到了她的那个“福禄”玉佩,装在一个小盒子里,东西是对的,她便和小二对过字条,确认无误,就拿了回来。
不得不说聚宝楼大师傅的手艺确实很好,她的玉仿佛是正好扣进了一个薄薄的赤金模子里,正面看除了边缘有一条细细的金边,再看不出别的修补的痕迹,既护住了玉,又不影响外观。
这块玉对苏惠然很重要,既然修得这般好,她自然是满意的,回去的路上还不时拿出来把玩观看。
装玉佩的盒子是聚宝楼里一起拿出来的,她还没注意到,绿珠帮她拿着却见盒子底上似乎沾了什么深色的水迹,看起来有点脏,拿手指拂了拂,沾下一些暗褐的颜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恶心得她直接就将盒子从马车里掷了出去,扔路边上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五点半的闹钟,关了闹钟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七点半……
ps:今晚单位有活动没时间码字,回家应该也要半夜了,明天几点更新我就不预告了,反正每次都不准【捂脸】
第17章 偶遇
对于绿珠的动作,苏惠然瞪了她一眼,绿珠扔完就觉得不妥,又见她家小姐瞪她,赶紧垂首认错,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再没有下次了!”
苏惠然对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最后还被人害死的绿珠,自然也是无法真因这点小事而生气,只道了一句:“你知道便好!”
绿珠吐了吐舌头,赶紧应了。
苏惠琴和她的丫鬟坐在马车的另一个角落里静静地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惠然自然也不会主动找她搭话。
过了不一会儿,车夫在一家布庄前停了下来。
倒不是苏惠然要来,而是苏惠琴说要替父亲苏明诚做些鞋袜、荷包,家中的布料都没什么新花样,要来布庄里挑一挑。
苏惠然对此可有可无,跟着进了布庄,与绿珠俩人随意地看着。苏惠琴倒挑得认真,一块一块细细比较,最后买了几块花样别致、鲜嫩的布,苏惠然瞧着也不像是苏明诚那年纪用的。
她心中明了,不由叹息一声,此时苏惠琴所做的,就便是她曾经所做过的。想到赵行那人,苏惠然又很想提醒苏惠琴,此人并非良配,只是此时的苏惠琴又能否体会到她的善意?也许只会以为她是见不得她好吧?
左右摇摆,苏惠然只觉得如果她什么也不说、不做,冷眼旁观苏惠琴嫁过去,她的良心又会不安,可要是花力气阻止了,她又觉得对不起当初这俩人对她的背叛。
真是厌烦了自己这般,苏惠然暗骂自己一声,决定回去后提醒苏惠琴一句,如果她硬执迷不悟,便也怪不得她了,左右她也算对得起她了!
正心思回转间,布庄的里间走出一对主仆来,丫鬟打扮的姑娘看着年纪在二十左右,行事稳妥,她边走边道:“小姐,刚才那块红色花样的蜀锦最是漂亮衬您,您平日里不也最为喜欢这样式的,为什么就不买了?要奴婢说,后来选的那块颜色偏淡雅,没有先前那块漂亮!”
那小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烟霞色衣裙,即使冷着一张脸,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明艳美人。
见她一语不发,那丫鬟又忍不住道:“我知您意思,可您又何苦委屈自己……”声音便压低了,旁的人也听不见。
真巧,又遇见了凌蓉。
苏惠然看了人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想着那天在护国寺的山脚下,凌蓉一身男装,干净利落的样子,她心里还是羡慕的。
但此时,她又觉得不那么羡慕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因赵行而牵动心神、觉得伤心难过,可凌蓉还是那个凌蓉,听丫鬟那几句话,所谓的委屈是为了谁,她可是清楚得很。
苏惠琴已经付好了银子,自有跑堂的小二早早将布匹搬至她们的马车上放好,她们便不再耽搁,准备回去了。
行至布庄门口,苏惠琴正与她说着回去打算拿新买的布做些什么,苏惠然随意听着,有些心不在焉。
布庄外突然走进来一人,走得挺急,差点与苏惠然撞个正着。
苏惠然猛地回过神,脚下急停,下意识地便向后仰了一下。
门外那人也是一顿,也不往旁避开,见苏惠然的动作,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带。
苏惠然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有此动作,突然就被捉住了手腕,那股力气带着她差点往前扑去,一头撞进那人怀里!那一瞬间,苏惠然只记得绿珠就在自己另一边,猛地伸手向她那里抓去。幸亏绿珠也反应也不慢,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使力,免得她真撞进人怀里。
苏惠然踉跄了两步才站定,眉心皱起,抬头看清了对面那人的脸,是个年轻的男子,比她略大一两岁的样子,长相俊秀,衣着不凡,此时脸上正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也不知是否错觉,苏惠然总觉得这人看着有些面熟,不知是在哪里见过?
苏惠然的手腕还被人抓着,她见状更加不喜,手下用力,那男子任由她抽了两三次才将手放开收了回去。
“这位小姐可还好?”男子站在那里,轻捻着手指问道。
“无碍。”苏惠然冷道,见男子并无让路的意思,她便带着人往旁边移步,打算绕开了去,只是没想到,她往一侧那男子也跟着移步,她往另一侧对方还是跟着挡在她面前,她只得停下脚步道,“这位公子还有何事?”
男子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怕刚才吓着了小姐,不如请小姐随我到医馆去找大夫看一眼,我也好放心!”
苏惠然冷道:“不必,请让开!”
男子并不动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此时上前,笑兮兮地道:“这位小姐还是跟我家公子去趟医馆的好,我家公子也是好心为小姐着想!”
?北北?这算是碰上登徒子了?
苏惠然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绿珠比她还无措,只知道挡在她面前,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将这人吓退。至于苏惠琴,她正和自家的丫鬟紧紧靠在一起,一脸的害怕,脸色都白了。
苏惠然冷静下来,正想报上她爹的名号,用朝庭三品大员的身份将人吓退,她身后一个声音却比她还快,在她出声前传了过来。
“衍表哥,出门时姑姑可是让我看着你,你觉得你现在这般样子,我回去禀给姑姑,她会怎么罚你?”
凌蓉走了过来,站在苏惠然的身侧,看着那年轻男子道。虽然听她的话语,年轻男子年纪比她大,此时,那男子竟被她挤兑得说不出话来,一脸不快。
苏惠然站在那里却是浑身一震,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个男子面熟了,他是沈贵妃的儿子,当今五皇子——楚承衍!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瘦……每个月总有几天脑子会转不动……大家原谅我……
第18章 皇子
楚承衍,为当今圣上的第五子,今年才十七,生母为沈贵妃,乃是宁国侯府沈氏的大小姐,正是沈浮的姑姑!如此论起来楚承衍还要管沈浮叫一声表兄,两人长得确有三四分相似,仔细看特别是嘴边至下巴那一片,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因此,苏惠然才会有熟悉的感觉。
说起来,苏惠然对于后宫之事并未有太多了解,但对于这位沈贵妃却也听说过不少。
沈贵妃也就是沈浮的亲姑姑,据说年少时便长得美貌过人,又端庄大方,后被皇帝看中选入宫中。入宫后深得皇帝恩宠,传言沈氏的侯爵之位便是由她而得。此后,她伴君二十几载荣宠不断,整个后宫中,除皇后外,便是她品级最高,因此,连带着楚承衍也是子凭母贵,可以说除了当朝太子,皇子中再也没有一位比他身份更尊贵。
当然,也有旁的传言,只说是皇帝并未多喜这位沈贵妃,反而更喜爱另一位温柔体贴、并生了四皇子的林妃,皇帝之所以会给沈贵妃如此高的位份,还是看在西北侯凌家的面上。
说起凌家,他们从开国后,便世代镇守西北,可以说大楚朝近四分之一的兵力都掌握在他们手里。而如今沈家的老夫人便是凌家当年的大小姐,凌、沈两家乃是姻亲,关系十分密切。沈贵妃乃是沈老夫人的独女,入宫后又将凌家这一代中唯一的一个女儿接进了宫中养在身边,待如亲女,还向皇帝求了一个郡主之位给她,这便是凌蓉了。因此,两家关系更加密切。
而如今西北蛮族蠢蠢欲动,全靠凌家挡在前头,当今皇帝便是看在层层关系上,也不好冷了沈贵妃。
苏惠然那一瞬间心中的震惊,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她看了一眼楚承衍,便觉得传言也未必都不可信的,至少这位尊贵的五皇子也并没有传说中那般令人敬重。
五皇子楚承衍冷冷瞥了一眼凌蓉,道:“凌蓉,你不要时时拿我母……母亲来压我一头,你以为她会因为这种区区小事而责罚我?”
凌蓉丝毫不怕他,冷静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五皇子虽然说得冷厉,但实则也知凌蓉仗着自己母妃宠爱,确实敢去告他的状,以她母妃的脾性,最后结果,估计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凌蓉懒得再理会五皇子,转头对着苏惠然道:“这位小姐,你自可离开,必不会再有纠缠于你。”
看眼神,凌蓉对她倒有几分亲近之意,想来,应该是她认出了她,并想还她那日里在护国寺山脚下的让路之情吧。
苏惠然点了点头,顿了一下,见五皇子看向她的神色间并不明朗,心中想着,万一五皇子不肯善罢甘休使些什么小动作,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她。于是曲身行了一礼,道:“打扰郡主,还有五皇子殿下,臣女先行告退。”
闻言,凌蓉一愣,道:“你是?”
苏惠然淡淡一笑道:“臣女乃吏部左侍郎苏明诚之女,苏惠然。”三品官员的女儿,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如果五皇子想出手,也要考虑一番。
凌蓉也跟着笑了,道:“原来是苏小姐,天色已不早了,苏小姐该回府了,不然苏大人可是要担心了。”
苏惠然再次露出得体的微笑,向两人告退了出去,这次五皇子楚承衍再未出手阻止。
直至上了马车,苏惠然才松了一口气,要说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能看到五皇子变了脸色,她还是忍不住觉得解气。
苏惠琴跟在她身边,此时惴惴不安,道:“五妹妹,那真是五皇子和郡主吗?”
苏惠然点头。
闻言,她更加不安了:“这可如何是好!你这般报出父亲的名号,可不要给父亲招祸了!五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拖累父亲!”
原本那一丝的好心情,顿时叫苏惠琴败光了。
苏惠然转头看她,道:“敢问三姐姐,我哪里拖累了父亲?今日之事,可是我的错?莫说五皇子只是一位皇子,朝堂之事还轮不到他插手,当今圣上向来贤明,这事告到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偏颇于皇子,再说父亲为官,大到报效朝庭,小至庇佑家人,断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子,便任由家人被他欺负的,你将父亲当成了什么人?”
苏惠琴讷讷说不出话来,只还是一脸不赞同。
苏惠然也不想再理她,有一点其实是她胡说的,她们的父亲确实也会庇佑家人,但不会包括她和苏惠琴,在他眼里,她们是随时可以为了他的青云之路牺牲的棋子。不然苏惠琴怎么会嫁给一个傻子?她又怎么会被一户商贾人家磋磨?
回府后,俩人各自回院子。
苏惠然心情不佳,李妈妈见了便担心地询问发生了何事,苏惠然照实说了,最后只叹了一声,道:“若母亲与外祖父还在,我便不需要过得这么小心翼翼,如今凡事靠不了人,以后也不知会嫁一个怎样的人,身为女子,既无父母兄弟可依,又无银钱可傍身,不遇事则然,遇事只得听天由命了。”
李妈妈听她如此说,便也心疼,似了想了一会儿,道:“小姐你稍等,奴婢给您拿个东西来。”
说着便走了出去,苏惠然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也猜不出她要做什么,好在,没一会儿时间,李妈妈便又回到了屋里,手里还捧着个匣子。
“这是……”
苏惠然只看出这是个普通的首饰匣子,又旧又脏,一点不值钱,基本府里的丫鬟婆子都能有一个。
?北北?
“回小姐话,这是奴婢的妆奁,夫人当年留了东西给您,我就藏在这里。”李妈妈说着得意一笑,她就将东西藏在眼皮子底下,当年这位苏夫人也是派人来找过的,可愣是谁也想不到她将东西就这么摆在桌面上。
李妈妈将盒子里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将盒子放在地上,用力踩碎了。
“当年奴婢藏完东西后,便将盒子封死了,这样除非将盒子整个打碎,不然谁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秘密。”
说着,从一堆碎木片中拨了拨,拿出几张已经泛黄的纸来。
“这是……”苏惠然接过,打开一看,竟是张清单,“这是母亲的嫁妆单子!”
李妈妈点头,道:“夫人当年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您又还小,如果老爷继娶,这些东西势必会到新夫人那里,到时候等您长大,还不知能剩几分到手里?夫人便留了这份单子及一些安排,说是免得死无对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比昨天多一点了~~这两天努力调作息,争取早日恢复更新量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