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两个小时,伊丽莎白就完成入门,光荣成为一名见习。
这个速度如果说给外人听,绝对不会产生任何哪怕一丁点轰动,因为压根没人会信。
要知道万事开头难,芸芸众生在从无到有的第一步,视天赋不同怎么也得花上三个月到一年不等的水磨工夫,才有资格去寻求银瓶乍破的一刹。
两个小时入门,岂不是要让别人干脆羞愧到上吊?
而这也只是开始,九天之后,伊丽莎白已经可以自称低阶剑士。
没错,她进阶了。最明显的外在表现,就是挥动兵器已经能带起一点若有若无的靛蓝光辉。那点附带的额外杀伤力对她来说约等于没有,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绝大部分天赋一般的剑士,努力半辈子也就是停留在这个阶位直到老死,能继续晋级的少之又少。
在深厚到极点的精神本源加持下,如果说别人修炼元素力量是涓涓细流,那她就是水库开闸泄洪。
至于斗气体系除了元素额外需要的那些东西,比如武技、勇气、斗志--她怎么可能缺!
所以李察早就已经料想到在剑圣之前,她都很难遇上什么像样的瓶颈。领主大人专门就此问过伊丽莎白,感觉自己什么时候能晋级中阶。
“唉。”她叹了口气,仿佛十分惆怅,给出的回答却能把大多数凡夫俗子当场气出脑溢血:“我也没办法,可能要一个月那么久。”
“其实中阶、高阶都还好,无非就是按部就班修炼元素力量而已。”伊丽莎白盘膝坐在床上,露出一双白里透红的脚丫,十颗脚趾珠圆玉润。
“但贝鲁尼手札里说,进阶剑圣需要一种强烈到极点的精神,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换个一般低阶剑士敢展望剑圣,绝对是好高骛远,得被老师狠狠教训一顿。
但从爱哭包嘴里出来,分明就有那么几分理所当然的味道。
“天天就窝在房间里冥想积攒斗气,多不好,适当劳逸结合一下嘛。”领主大人乐呵呵地摸了摸她头,“安妮最近领着一群女孩天天练舞呢,你怎么不去玩玩。”
“因为你太强大了。”伊丽莎白微微一笑,那臻至完美的容颜好像在发光,不禁让人恍惚。
但她的话,却仿佛一股九幽深处涌来的森寒,瞬间让李察为之冻结:“不变强一点,我以后怎么抱着你的头出海。”
“以后不要总看安妮弄来的那些闲书!”
气急败坏地从冥想室里出来,领主大人又开始视察新兵训练。
在开膛手内部,冥府死士转化最终只局限于虎灵、半人马、蛮子和斯嘎尔人,至于原本应该消耗魔力最多的巨怪则不在此列。
因为领主大人突然意识到,等他们进阶成银巨人都能掌握一定元素力量,没准会和圣光神术相性不合,所以不如先别动。
这就导致用量大大降低,十五万单位亡灵魔力开膛手内部消耗完之后还剩下五万多。
和动辄需要二三十单位魔力甚至更多的战士比起来,小个头的兔人和山羊人可节约多了,甚至连半个单位都用不掉!
如果是为了批量培训更多圣光牧师,他们作为一种经济选择显然值得试试看。
结果剩余五万单位亡灵魔力,足够转化十多万兔人和山羊人,把整个高山堡势力范围内的小个头一扫而空!
弄得荒野上人心惶惶,总有些不怕死的传言说领主大人疯了,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要搜集这么多附庸。
一时间高山堡监狱爆满,全是造谣生事的神棍。
无论兔人还是山羊人元素天赋都真心很差劲,绝大部分都不成才,从此以后只得各回各家。半亡灵化对他们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忍耐饥饿。
但到底也有那么两千多个幸运儿,借助生与死之间的狭窄缝隙,初步领悟到圣光的奥秘。
结果搞出了“开膛手军团牧师第一大队”和“开膛手军团牧师第二大队”这种番号,在外人看来已经夸张到极点反而显得很可笑。
按照常规编制,一个大队应该下辖整整一千零五十六名战士。
以高山堡的优良传统,当然不可能存在虚报编制这回事,实际上两个大队都还各自超编两百多口。
但凡有点常识的人,看到这一切肯定已经怀疑人生。因为哪怕把圣光教会压箱底的老婆本都榨出来,能不能凑够这个数也得打个问号。
区区一个荒野领地,配置豪华到这种程度也着实有些离谱!
不过数量再多也掩盖不了质量低劣的事实,刚入行的素人们基本都只会圣光术,别的连听都没听过。高山堡对他们的定位与其说是元素使用者,其实更近似于弓箭手和护士。
如果遭遇亡灵,他们的职责就是弓箭手,齐射打光自己那点单薄到可怜的神力就算完事。
此外就是能给伤兵提供医疗救援,李察已经在考虑有没有必要组建大陆第一支野战医院。
现如今草药和医术的发展都处在低水平上,神术无疑是最有效的治疗手段。不过换任何一家,牧师也不可能宽裕到能给小兵癞子用。
不过这一切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李察忧愁地看着校场上一片杂乱,原高山堡民兵还强一点,起码有基础的秩序和纪律意识。
那些刚从荒野上弄来的附庸简直糟心,最简单的列队都能串行。一轮五百码齐射,散布范围能赶上马球场那么大,把担任教官的战士气得直跳脚。
“辛苦你了。”领主大人站在西多夫身边。
“事实上,正相反。”老头穿着一身皮甲笑眯眯的,“这一切让我觉得新鲜、有挑战,并且肉眼可见前途光明。”
“大人。”远处一条风神翼龙匆匆降落。
背上载着经典双人巡逻搭档——斯嘎尔人驾驭飞龙,而蝙蝠人负责以超声波探测每一个肉眼难以触及的角落。
“一支使团正在朝高山堡前进。”
“终于来人了。”李察抹了把脸,“我还以为都把老子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