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心中满怀着对匈奴之愤恨的汉使李信,便与其所随行之人加快步伐,往长安而去。
一路之上,李信更是不愿停歇之,然一路狂奔到了深夜,在随行之人的百般劝说李信才最愿停歇。
“天使,并非属下不愿随您夜行之,而是如此行了一日,即便是人受得了,马匹也受不了,不若天使稍作歇息,令马匹饮水食草,明日天亮之后再行之,天使以为如何?”。
一番思索过后,李信才同意了其之言,然一下马入帐,李信便是再也忍不住了,躺下便睡了过去,如此紧赶慢赶,三日之后,其才穿越长城,到了汉家之腹地。
然一路之上,李信不管见到何人,问起此次和谈结果如何,其皆是一概不答之,只是言道,“此皆要上达天听,由天子圣裁之”。
如此入了汉境之后,李信不过两日便赶到了长安,一入长安城门,立即便要进宫而去。
然其到了司马门外,却是被守卫功宫门的禁军给拦了下来,“不过半个时辰宫门便要封闭之,李大夫不若明日再入宫去!”。
然此时的李信焦急万分,哪里还等的到明日,手持天子节杖其一拱手道:“我此来是有要事要禀报陛下,此事绝不可拖延之!”。
汉律早有律令在,朝臣不可在宫中留宿,若此时令李信入宫,关闭宫门之时,其未能出来,这可不是他一看守司马门的宫掖司马能承担的起的。
固此,其即便是是知道李信有再紧急的事,也不敢便将李信放进去。
而就在此时,只见一车驾疾行而至司马门前,不过须臾,便见到刘荣从车驾之上下来。
李信,刘荣怎么会不认识,然李信出使匈奴,从其离开长安至今不过半月,其竟然此时便回来了。
固此,刘荣便上前言道:“李卿出使匈奴,不过半月便归来,怎会如此快之?”。
闻言,李信才转身看到了,站立在身后的刘荣,忙行礼言道:“殿下恕罪,臣适才未注意到殿下到此”。
“哈哈,此有何怪栽,李卿可是刚刚归至长安?”。
汉时之男子,皆以留着长长的胡须为美,见李信一副风尘仆仆,且鬓发非常的繁乱的样子,定然是未归家,而是一至长安便赶到了此处。
“殿下所言不差,臣是一入长安便赶到了宫门外,但此时却是难以入宫之………………”。
闻言,刘荣便言道:“不过多时,宫门便要关闭之,李卿不若今日暂且归家歇息,明日清晨再入宫去拜见陛下”。
李信此时已经是急不可耐之,言道:“殿下!非是臣不愿之,而是此时绝不容拖延之!”。
见李信如此决绝,刘荣看了一眼那守卫司马门的宫掖司马,便言道:“放其进宫去,一切只之事,本殿下承担之”。
然这宫掖司马可是清楚的很,此事若要怪罪下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怪罪到得陛下之恩宠的皇长子刘荣的头上,定还要算在自己的身上。
便是言道:“殿下,并非是末将不愿令李大夫入宫,只是这外臣不可在关闭宫门后留宿宫中,乃是高皇帝之时便有之律令。
末将也不得不遵从之,若要令李大夫此时入宫,便要有陛下之明诏,才可…………………”。
闻言,刘荣是呵呵一笑,当即便从怀中取出一符节,举到了这军司马之面前,“此乃天子之符节,见之如见天子,可行之!”。
一见这符节,此宫掖司马便是不再多言,立即放行之。
进了司马门,李信便朝刘荣又一行礼,“谢殿下,若无殿下相助,臣今日定是难以入得宫门”。
“李卿不必多言,立即随我一同去见陛下可好?”
如此两人不再多言,不过多时,便行到了麒麟殿外,刘荣到来,王仡自然不会有何意外,但见到李信,却是愣了一下。
“王公,李卿有要事要面见陛下,还望通禀之”。
闻言,王仡才反应了过来,“殿下与李大夫在此稍后之,我这表去通禀陛下”。
天子刘启自回宫后,又经过淳于意所开的药之调养,特别是在戒掉了XX之后,此时的起色可是大好之,精神状态比起发病治前还要好甚多。
固此,刘启当然便是又开始忙着批阅奏折,朝廷与各郡国的事本就已非常多了,但此时又有匈奴袭扰,平日之奏折便要比平时还要多,此时天子刘启自然是还在麒麟殿中批阅奏折。
原本异常安静的麒麟殿,只听吱呀一声,殿门大开之,王仡弓着身子行至殿中言道:“陛下,李信在殿外求见!”。
闻言,就是是直皱眉头,李信,他怎么回来了?
“此时到了什么时辰?”。
“回陛下,已至戌时之末”。
“此时李信怎会进得宫来?”。
天子刘启如此说,王仡便回道:“陛下,乃是皇长子殿下与李信同来之”。
闻言,天子一点头道:“召李信入殿!”。
“诺!”,王仡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李信便手持汉节入殿而来。
朝着天子刘启一行礼,朝言道:“臣李信拜见陛下!”。
“李卿免礼,朕此派卿至匈奴之地何谈,结果如何?”。
接着李信便从怀中取出了其临行前中行说交给自己的匈奴国书。
王仡立即便上前接过李信手中之竹简,将其转交给了天子刘启。
接过这竹简之后,天子刘启便立即打开观阅之。
不用李信言之,天子刘启也明了了匈奴军臣单于的意思,不仅要赠与匈奴五万头牛羊,还要再嫁公主与匈奴和亲。
且匈奴已言明,和亲之公主,必须要是汉朝皇帝的亲女。
如此,天子刘启怎会不气恼之,将手中之竹简丢在一旁,拍案言道:“强盗!贪得无厌的强盗,是可忍孰不可忍之!!”。
见天子如此之气恼,李信当即便是跪地叩头言道:“此皆是臣之过也,令我汉家受如此之屈辱,请陛下降罪,臣愿以死谢罪!”。
缓了好一阵的天子刘启才感慨道:“此非李卿之过矣,卿先退下吧”。
然李信则是跪地痛哭道:“谢陛下”。
如此,才拖着异常沉重的身体,往麒麟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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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虽未试探李信之口风,但从其如此焦急之神态上便看了出来,此次和谈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见到李信失魂落魄的从麒麟殿中走出来,刘荣便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当然刘荣也并未上前询问李信,而是打算去求见老爹。
然不等刘荣上前命人通禀,王仡便先从殿中走了出来,
一看到刘荣,王仡便是凑到刘荣近前小声说道:“殿下,此时陛下正在盛怒之中,臣劝您还是不要去见陛下为好!”。
刘荣果然明白王仡对自己老爹的了解,“谢王公提醒,那我便先回宫而去”。
言毕,刘荣却是又问了一句道:“王公不在父皇身旁侍奉,这是要到哪里去?”。
“此时宫门已关闭之,李大夫怎出的去宫门,乃是陛下命我将其送出宫去”。
天子可以说是世上最尊贵之人,自然是最是厌烦被他人胁迫之。
在汉家之国内,有什么人想胁迫天子,其必然是胁迫还未成,便已被天子诛灭之。
但匈奴之胁迫,乃是来自外部之胁迫,固此即便是天子,此时也会有一种无力感……
“将朕之女远嫁匈奴…………”,坐在殿中的天子刘启是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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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时在匈奴王帐之中,军臣单于言道:“中行说,你以为,那汉朝皇帝此次会不会答应本单于所言?”。
“大单于,以奴婢对汉朝的了解,汉朝皇帝心中不管是愿不愿意,其也会答应大单于所说的条件!”。
闻此言,军臣单于是哈哈大笑,而当君臣单于听到禀报,那汉朝使者已入汉境数日的消息后,便立即命人竟其去传令左大当户,令其迅速集结王庭之铁骑。
“此时大单于集结部队是要做何?”。
军臣单于是起身拿起一旁之弯刀后言道:“大汉朝皇帝做事一向是犹豫不决,还不知要何时其才会送来本单于所要之物。
本单于倒是有一策,可令其快速决定!”。
言毕,又对一旁之军卒言道:“去传令告诉右贤王,令其火速集结部队,行至汉朝北地郡之前,等候本单于率军抵达”。
听到军臣单于如此说,中行说自然是明白了单于这是何意。
不过两日日,军臣单于便领着匈奴王庭中的数万大军,行到了北地郡前,与伊雉斜汇合。
单于到此而来,自然是出乎伊雉斜至意料,“大单于到此来做何?”。
然一旁的中行说便是立即告知了伊雉斜,单于之意。
一明了军臣单于之意,伊雉斜领着自己的三万铁骑与单于王庭之兵合兵一处,猛攻北地。
近六万匈奴大军袭来,这哪里是北地一郡之地顶的住的,然早在开战之初,北地太守便派来数批人前去求救。
长安中的天子,当然是收到了北地郡之八百里加急,其信中只有一言“匈奴六万猛攻北地,望陛下速救之”。
如此天子刘启哪里还坐的住,立即便下诏令弓高侯韩颓当领数万汉军骑兵前去驰援北地。
当知道了进攻北地的,乃是匈奴单于之后,天子刘启便是意识到了匈奴这到底其实要做何,这明摆的就是逼迫自己尽早嫁公主到匈奴去!
然为了边地的安全,为了汉家天下嗯安定,天子刘启此时也是不得不答应了。
“大汉绝不可在朕之手中有何差池!”。
随后天子刘启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有女的姬妾身上。
然其也无非便只有王娡与唐姬有女,王娡之三女皆已长成之,而唐姬之女,却还不过十岁。
这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只有以王娡的女儿来和亲匈奴了……
然天下所有的母亲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要远嫁异国他乡,此生再无相见之可能的时候,都应是难舍难分,不愿如此之。
但王娡却是不同寻常,其的心思从来都是放在皇位之上的,只要是刘彘将来能坐在那皇帝的宝座之上,让自己成为汉家之太后,其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然当年能抛夫弃女入宫而来,此时怎会舍不得嫁女儿于匈奴。
且其也是看出来了,陛下似乎是对自己已有不满了,此事这也算是为天子分忧,如此一来,陛下定然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因而其虽表面上表现的是极为不愿让女儿远嫁匈奴,但却是一点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最终在征得窦太后的同意之后,便将王娡的二女儿刘敷册封为南宫公主,与匈奴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