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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 第427章 军事变革

杜文浩道:“你们才多大的?你们这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我象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比你们还淘呢!”

“真的?”宋哲宗道:“那你最喜欢玩什么?是斗蛐蛐吗?”

杜文浩小时候最喜欢玩电子游戏机,那时候已经不时兴斗蛐蛐了。摇头道:“不是,你们刚才在斗蛐蛐吗?”

“嗯……是啊。”

“那拿出来斗斗,给我瞧瞧。”

“好啊!”宋哲宗从桌子下面拿了一个蛐蛐罐出来,放在桌上,瞪眼对其余三人道:“赶紧的啊!”

三人都拿出了蛐蛐罐。又拿了一个专门斗蛐蛐的大罐子放在桌上,宋哲宗先取出一个蛐蛐放进罐里,赵佖也取了一只放进去,用草根逗两只蛐蛐掐架。

很快,两只蛐蛐相互咬了起来。

斗得片刻,宋哲宗的蛐蛐便落败了,被追得满罐子乱跑。

赵佖乐得哈哈笑,指着宋哲宗道:“皇兄,你输了,快陪钱来!”

宋哲宗气得鼻子歪,从怀里摸出钱袋,取了一小锭金子,啪的一声砸在赵佖手心里:“给你!哼!等着瞧,下一盘我准赢!”

“嘿嘿,你已经连输给我三锭金子了!”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宋哲宗竟然带着弟妹在用蛐蛐豪赌!一次输赢竟然高达一锭黄金!

他转头瞧向教书先生赵彦若,想质问他为何不管管,只见他苦着脸冲着自己,便知道他没这胆子。

杜文浩回头正要喝止,没等他出言,更让他震惊的事情接踵而来。——只见怒气勃发的宋哲宗伸手入蛐蛐罐里,抓出那只战败的蛐蛐,高高举起,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跺了上去,还踩着狠狠一拧。

他的脚撤开的时候,那蛐蛐已经被这一脚踩得稀烂!

杜文浩心中的震惊比刚才看见宋哲宗赌博还要厉害,眼见皇上小小年纪便如何狠毒,将来……,杜文浩简直不敢再往下想。

宋哲宗大声吼道:“再来!朕一定能赢你!”伸手又要去抓蛐蛐。

“且慢!”杜文浩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怒火,缓缓道:“皇上,当初太祖皇帝跟陈抟老祖下象棋赌华山,把华山输了,便立下规矩,子孙不准赌博,皇上今儿个用蛐蛐赌金锭,只怕有违祖训啊。”

宋哲宗讪讪笑道:“小赌怡情,玩玩嘛,没什么的。”

“皇上,勿以恶小而为之!今日赌蛐蛐输金锭,来日恐怕就要赌江山的!还希望皇上能遵循祖宗定下的规矩,再不要这样了。若是让太皇太后知道了,只怕有的罚的。”

杜文浩把太皇太后摆出来,便点中了宋哲宗的死穴,宋哲宗只得悻悻扔下蛐蛐罐:“罢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赌就不赌呗!”走回座位坐下。

杜文浩慢慢走到他身边,背着手道:“适才,皇上一脚将蛐蛐踩扁了,的确出了心中的恶气,但皇上是否想过,这样做似乎不太合乎皇上的身份。”

“不就是个蛐蛐嘛,朕这也错了?”宋哲宗很是不满,仰着小脑袋望着他。

“记得当初太皇太后定皇上承继皇位之时,曾说过,希望皇上将来以仁宗帝为楷模,成为一位仁义之君。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弱小的生命,是否有违仁义呢?”

宋哲宗又傻眼了,低下了小脑袋:“朕知错了,先生不要告诉太皇太后才好。”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微臣又岂是告黑状的人呢?——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上课吧。”

小胖墩赵佖立即兴奋叫道:“先生,今天讲为什么筷子插在水里会弯吧?”

小公主念念道:“不不,还是先讲为什么星星会眨眼!”

赵佶也道:“不,先教怎么画画才能更象!”

杜文浩摇头道:“不,今天讲算术!”

宋哲宗立即鼓掌叫好:“对对!这个好。就先教这个!”

他现在是皇上,其余三人也不敢直接违抗他的决定。再说他们对杜文浩的新方法算术也很有兴趣。

这一下午,杜文浩教了他们阿拉伯数字的写法,和用阿拉伯数字表达数,并教了如何使用阿拉伯数字进行加法运算。

宋哲宗发现这个方法远比用一根根算筹摆各种图形要快得多,而且简便得多,很是兴奋,自己给自己出题计算,玩得不亦乐乎。

赵佖脑袋瓜比较笨,阿拉伯数字都记不准,老弄错,更不用说加法运算了。念念最小,学得却最认真,写字虽然慢,却是一丝不苟。只有赵佶,对算术运算似乎兴趣索然,但也还在认真学着。

教完课已是傍晚时分,杜文浩回到五味堂。

钱不收和阎妙手过来禀太医局外科新内容的授课情况,问杜文浩何时有时间去太医局授课。杜文浩让他们先讲着,等自己忙过这一阵子再说。同时,让阎妙手准备培训军队的军医。

第二天,杜文浩便下了让三衙着手制定军医培训计划,开始对全国军医进行金创外科的专门轮训。当然,首先轮训的是陕西六路前线的军医。

这两天,三衙各军都指挥使按照杜文浩先前的布置,把他们认为军队存在的问题都写了书面报告呈送杜文浩。

这些报告杜文浩看了之后,发现大部分将官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问题,想必是担心言多必失招来祸事。好在还有少部分军官敢于直言,揭示了军队中存在的很多深层次的根本性问题,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存在多年的痼疾,杜文浩已经从穆桂英哪里听来了。也有一些是今年才出现的新问题,穆桂英离开军队之后,没有接触到。一些军官提出的解决问题的思路很有启发性,杜文浩看了,很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随后几天,杜文浩将那些仗义执言的军官都一个个叫来,当面询问了解,并跟他们下部队了解实情,进一步有了感性认识,也掌握了大量真实的情况。

这期间,师爷沈升平根据杜文浩的要求,对杜文浩需要的各方面数据的收集整理也基本完成了。杜文浩根据这段时间调研结果,整理出了自己对军队进行大规模军事变革的思路。

副都指挥使李浦已经完成了护送太皇太后曹氏灵柩到皇陵的工作返回了京城。杜文浩将他和几个参加了对西夏作战的心腹高级将领们叫来,商谈自己的军事变革新思路,大家听了发言都很踊跃,杜文浩根据大家的意见进行了进一步修改。直到众人都觉得可行为止。

这天下午,杜文浩进宫来到太皇太后高滔滔的寝宫福宁宫。高滔滔照例在工地上查看人工湖修建情况。

这些天,征地范围内的搬迁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古代征地跟现代不一样,特别是皇上征地,那是绝对无条件的服从,在强大的皇权面前,没有钉子户可言。

搬迁已经基本完成,正在拆房圈地。高滔滔正在和工部尚书、侍郎和几个主笔设计的工匠研究后苑的布局。

根据高滔滔的懿旨,杜文浩进高滔滔寝宫是不需要通报的,但问了之后得知高滔滔在工地忙,便让人通报了。高滔滔立即结束了会议,让工部的官员回去接着修改方案。

高滔滔兴冲冲回到寝宫,屏退左右,眼望杜文浩,纵身入怀,两人相拥热吻,良久才分开。

高滔滔道:“怎么样?军队改革的计划拿出来了吗?”

杜文浩点点头,从怀里取出改革报告,递给高滔滔:“完成了。分存在的问题和改革步骤计划,内容可能有些多。”

高滔滔接过,却不展开看,微笑道:“你说给我听吧。”

“好啊。”

“先等等,我让他们上几样精致小菜,咱们便喝酒便说,好不好?”

“行。”

高滔滔吩咐焦公公让御厨上了几样小菜,放在软榻中间茶几上,又温了一壶酒,两人盘膝而坐,先喝了一杯。

杜文浩轻咳一声,道:“我军战力软弱,原因很复杂,既有主观上的原因,也有客观上的原因,每一次作战的失利,有它的个性当然也有共性。为了方便叙述,我把造成我军积弱的原因分类为三个层次,从上至下,分为朝廷的原因,军官的原因和士兵的原因。”

“这分类倒也新鲜。”高滔滔道,“就这三类吗?”

“总体上就这三类,每一类又可进一步细分,第一类朝廷方面的原因,又可细分为军队建设思想、军队和军人的地位、兵权的分散、以文制武、对骑兵建设的轻视、军队从事盈利性经营等;第二类军官方面的原因又可细分为军法废弛、军政腐朽、军纪败坏、军官和地方官府对兵士的盘剥;第三类士兵的原因又可细分为招刺太滥、拣选不实、训练荒废等。”

“这么多毛病啊?”高滔滔笑得有些勉强,“你一个个说给我听吧。”

“好,不过,我的这些分析,会涉及对先帝和祖宗遗规、国策的评说,想请你先恕我无罪,我才敢开口。”

高滔滔侧过身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他一下:“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有你的道理,不管你说什么,哪怕是开口骂娘,我都恕你无罪。”

“谢谢滔滔!”杜文浩回吻了他一下。

高滔滔凝神望着他,幽幽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的,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能怪罪你么?”

杜文浩听她说得动情,心中一暖,抱着她好生亲热了一回,这才放开:“有你这句话,我以后就不担心了。我会一心一意辅佐你,把国家治理好。”

“嗯,有你帮我,我心里就踏实了。你说吧。”

“先说第一类原因,——我军的军队建设思想上存在的问题。这方面存在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厢军的设置。厢军是地方杂役军,兵源除了刺配的罪犯之外,最主要的来源是禁军挑剩下的老弱病残。厢军主要种类有修筑城池的壮城军,制造武器的作院军,修路筑桥的桥道军,造船的船坊军,担任运输任务的装发军,治理黄河等河道的河清军等等。由此可见,设置厢军的目的和主要作用,是承担各种杂役。厢军不从事直接的军事作战,主要任务也不是从事军事辅助工作,厢军虽然称为军,但干的事却大部分不是军队的事情,而厢军耗费的军费却高得吓人。”

“是啊?厢军军费占多少?”

“去年一年,全军军费共计五千万缗,厢军便占了一千五百万缗!也就是说,我军三分之一的军费,并没有用在军队建设上,而是用来养活数十万的厢军农民工!”

高滔滔缓缓点头,厢军乃冗军之源,这句话她以前多次听夫君宋英宗和儿子宋神宗说起过。宋神宗也曾经致力于整治厢军,但收效甚微。不仅有些担心,问道:“厢军之祸,你不必多说了,我也知道,你就说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

“这是个老大难问题,如果动作太大,急于求成,会引起巨大反弹。所以,要分步骤按计划进行,使用温水煮青蛙策略……”

“温水煮青蛙?”

“嗯,如果把青蛙放进热水里,它会很快跳出来逃走,而把青蛙放进冷水里,慢慢加热煮开,直到青蛙被煮熟,它也不会跳出来。(据说这个故事有人试验过,结果相反:温水加热到一定的热度,青蛙还会跳出来逃走,而如果是滚水,青蛙掉进去,一下就被烫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高滔滔道:“我明白了,就是循序渐进的意思。”

“正是!厢军数量众多,先帝进行了大量裁军之后,全国厢军依然还有二十二万之众。要分割整改,一口一口吃掉。不能一下全盘改革。”

“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先帝进行整编裁军,还是很顺利的,厢军从最初的五十多万人,裁减到了现在得二十二万人,番号也从两百八十几个,缩减为一百二十多个。整个军队没有大的反弹,我们可以继续按照先帝的思路和成功做法往下走。先堵住入口,从今以后,永久取消所有厢军扩军计划,从源头上堵死,然后有计划按步骤地进行裁军,每一年裁三万,七八年左右,便可将厢军全部裁减完!”

“裁减的厢军如何安置?”

“老、病、残的厢军,由朝廷养老;技术兵有选择保留;其余专业厢军,实行军龄买断和政策安置相结合的原则进行安置。”

高滔滔有些头晕,问道:“什么意思啊?”

“六十岁以上的厢军老人,重病或者残疾丧失劳动力者,按照原月俸继续领取,直到死亡为止。我统计过,这一部分占厢军总数不到一成。国家花钱养他们,一来体现仁政,二来,可以取得对厢军改革的良好口碑。”

“很好,我完全同意。你接着说。”

第一个计划就得到了高滔滔的支持,让杜文浩信心大增。说道:“对厢军中的作院军、壮城军、桥道军、船坊军等军种中的有技术的兵,只要年轻,都可以留任,整编成专业的工程兵、后勤兵和兵工厂工人。这是军队需要的兵种。我统计过,这些有技术的兵,大概占厢军的三成左右。也就是七万人。在和平时期,这样的规模已经够用了。但是,在管理上不能再归于地方衙门,否则又成了地方衙门差使的对象了。”

宋朝的厢军是双重领导,一方面听从三衙的领导,另一方面,又服从所在地方的安抚使、经略使等“率臣”的领导,而这些率臣,一般都有州府的知府等行政长官兼任。厢军受地方政府领导,自然避免不了被地方政府差使。

高滔滔道:“有道理,你认为该如何管理?”

“取消双重领导,直属朝廷,战时根据需要统一调配,担负运输保障加固城防修路架桥等军事辅助任务;非战时,工程兵可以承包桥路房屋等工程建设赚钱,上交税利。后勤兵平时可以从事回易,补贴军用。但仅限于后勤兵,对于作战部队,严禁从事任何盈利性营生。”

“嗯,这个要分步骤按计划进行吧?”

“是的,我所说的全部改革计划,除非特别申明的,都是分步骤按计划进行,先进行局部试点,积累经验,然后逐步推广,力争不出现社会面大的波动。”

高滔滔点头道:“我看可以。老病残占一成,技术兵占三成,剩下的六成如何安置?”

“剩下的六成属于转业安置对象了。对于转业的厢军,可以听其自愿,有两个选择,一种是由朝廷一次性出钱,将他军龄全部买断,他拿钱走人,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去;第二种,是朝廷安置工作。”

“一次性买断?怎么买断啊?”

杜文浩掰着指头道:“对于军一级高级将领,安置到朝廷各衙门供职。享受的月薪待遇不变。对指挥(营)级将官,按服役年限长短计算买断军龄费用,一次性买断军龄,另外,每月支付原月薪的七成作为生活费;对都一级将官,也按服役年限来计算买断军龄费用一次性买断,不再享受每月生活费待遇。”

“嗯,”高滔滔沉吟片刻,说道:“我觉得这样处理很好很合理,费用不算大,应该可以让这些将官满意,保证转业的稳定。那对厢军士兵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