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上的人立刻告诉郑和:“郑大人,梁国公他们四个跳水了,但再向漩涡靠近。”
远处,蓝玉抱着筏子,已经被灌了几口腥咸的海水。他们的身体在跟着水慢慢的转圈。
这要是进入几百米处的大漩涡之中,恐怕呼吸之间,就会被连船带人一起卷进去。
漩涡的威力不可小觑。
“救命啊~郑大人,快救救~我们。”将士喊着。
听到他们的喊声,郑和立刻召来身后的兄弟两人:“你们经常套野马,快用绳索试试,把梁国公给捞过来。”
“立刻找两个水性好的。”
第一次,绳索没有套住。
三宝下令把船再开近些。
“不可,郑大人,我们要是开的再近,离漩涡也会越来越近。”
三宝道:“继续,把你们的绝技都体现出来。”
旁边几个训练有素的水手立刻领命。
……
……
蓝玉被绳子套上来时,大口喘息着,海水从嘴里吐出来:“勒死老子了。”
三宝没有说话,船已经调转方向,离漩涡越来越远。
“郑大人,那艘船没了!”水手喊道:“被漩涡给吞了。”
蓝玉听到这话,挣扎着爬起来去看,果然如那谁水手所说。
他们开离船队的船,连渣渣也不剩,在海上连一点水花也没有掀起来。
蓝玉垂头,对三宝拱了拱手:
“郑大人,今日你救了我蓝玉一命。我蓝玉这几日做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但郑大人还愿意追过来救我,受蓝玉一拜。”
三宝摇摇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梁国公没事就好,之前的事都是误会。
只希望梁国公能配合我一起将船队走的更远,平安回到大明,便是最大的好事。”
蓝玉点头,表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都是无心的,今后他会心服口服的配合船队,护卫船队。
远处传来海鸟声,它们低低的旋在空中,黑云压顶,风雨又要来了。
蓝玉随三宝进了船舱,宝船也很快归入船队,继续在茫茫大海上前行。
两日后,三宝在海上发现一处海图没有标记的岛屿,由于从来没有记载。
三宝命人把一路上的岛屿港口都记下来,他们需要给船队补充淡水和食物。
蓝玉听从三宝的命令,提前带着人去岛屿打探,寻找淡水。发现岛屿上有泉水。
检查四周后,并没有大型的野兽和毒蛇,便把那些带在船上的猪羊拉下来,在岛上喂草。
蓝玉直接脱了衣服,在下游浅塘沐浴,命弓弩手在四周捕了七八只野兔子,野鸽子。
三宝命宝船上的人以旗帜为信号,有序组织船队依次开始补给。
洪武五年,十一月,有路过海上回来的商船,带了船队的信。
御书房,朱标看完书信后十分开心,又让小黄门把信给坐在御案后的老朱。
汪广洋道:“海外还有小孩一般高的矮人,真是神奇。此次船队历经风波,郑督兵可真是厉害。”
“咱也是没想到,不过蓝玉倒是进步很大,看来此次出行,也确实是好事。”老朱把信递给旁边的徐达看:“天德,你也瞧瞧。”
朱标站在旁边,含笑看着徐达他们跟老朱说话。
老朱北上回来后,徐达便跟邓愈他们在各地招募练兵。这几天也是才回京。
“陛下,我看完了。”徐达就要把信递过来,老朱示意朱标去把信拿过来。
“天德,标儿也是你儿子,你使唤他就行。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汪广洋和胡惟庸他们都知道老朱跟徐达的关系。
魏国公不仅平了倭岛,他的女儿又是太子妃,两人如此热络也是正常,他们是不敢奢想的。
朱标看老朱跟徐达勾肩搭背的去了后宫,知道他两又去一块喝酒了。
老朱自从山西回来,所有的事几乎都给朱标,放心的带着徐达离开。
“你们也都回去吧,这天越来越冷了,丈量土地,清查人口的簿子也都完毕,各地送了上来。汪相你多督促。”
看胡惟庸也站着,朱标便让他去给东北的将士再准备些衣物和粮草什么的。
大明英烈的家属院送米面粮什么的,顺便派人去把英烈碑好好的维护维护,处置杂草,祭奠下。
胡惟庸有了事情做,立刻高兴的离开。
御书房大臣所剩无几,朱标安排小黄门元宝在门外侍候,转身对韩宜可勾了勾手。
御案上奏疏只剩大臣问候的奏疏没有看,这种是最好处理的,朱标处理起来也很快。
“宜可,组织年末的检查组去各府清查,在街道司,邮局,合作的镖行,幼学,县学几方面,好好的查一查。
各府县收粮卖粮价格,要看看是否公道。
组织一批人,海务局,盐务局这些,织造局也不要漏了,出一点岔子,孤拿你是问。”
韩宜可点点头,起身上前帮朱标磨墨,把桌面的奏疏一起整理出来。
皇明卫馆可以下达政令,只不过朝廷的底层都是宗族士绅组建起来的,总有些残余影响政令。
有官员上书,说清除宗族士绅的势力,但至于该不该,朱标自有判断。
宗族士绅这些,都是靠着血脉姻亲联合的,这两年,他们也很规矩的配合乡里的皇明卫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如今除了科举取士,还有科技取士。朝廷又拨了款支撑着各地的府学幼学,对于百姓和士绅宗族来说,都能享受利益。
朱标有大半个月没去明商局看看,这些日子太忙了,他有时候就在文华殿歇着。
醒了继续忙着给北方安排。
想到沈知否肚子越来越大,便决定去看看。
看奏疏说,今年的商税比去年的翻了整整三倍,最主要的还是北方不断的兴建。
这件事他倒是该谢沈千城,不得不说,商头的势力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十月时,朱标跟老朱经过了商议,在西安府和北平府,各建了国子监和国士院。
这样做,是为了让北方的士子安心,这样南北都有国子监,和国士院。
百姓们只觉得,朝廷视南北为一家,十分公平。
山西建了明商分局,各大赈灾仓也都完备。
出了奉天门,朱标刚好撞上回来的临安。
“临安!这么晚,去哪里了?”
临安支支吾吾半天,红着脸说了句:“太子哥哥明知故问。”
“明日,孤就把那赵云生叫来问问,让他在浙江招募练兵,不好好守着沿海的那些府县,跑来私会大明公主,此事若是被父皇知道,大哥可保不了你。”
朱标想到这儿,忍不住又吓唬吓唬临安,赵云生跟淮西武将守着水师军校,跟廖永忠配合的很好。
“哥哥,你帮帮我嘛。”临安穿的花枝招展,抱着朱标胳膊左右的摇晃,又是撒娇又是卖惨。
赵云生磨炼的很好,从山西当年的穷小子,如今手握重兵,跟几个武将携手将沿海各府县,管理的滴水不漏。
对自己也很忠心。
朱标并不想为难她,只是示意她不可随意去见赵云生,这些事他会安排。
临安看朱标不说话,以为是赵云生这半年表现不好,心里暗暗的嘀咕道:这个狗东西,是不是又犯了错事?
“太子哥哥,您是不是对狗东西不喜欢……”
朱标眨了眨眼睛:“狗东西是谁啊?临安。”
临安立刻双开朱标胳膊,羞的捂着脸,嘤嘤跑开。后边的侍女立刻跟上。
看了眼旁边的小黄门,朱标吩咐道:“让赵云生下个月回水师军校时,进宫一趟。”
小黄门明白意思,立刻点头。
夜色沉沉,明商局点着一盏盏的灯笼,十分明亮。
走入前院,几个办公的地方都有官员,年末要清算商税。还要对各地的经商者审查,核对身份。
朱标示意陆忠跟刘谷雨他们退下,悄悄的靠向沈知否做事的那处后院。
“咳咳!”
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两个侍女在外面,对朱标见礼。
她不在,所以没有给他回应。
走进后堂,看到床幔已经放下来,榻上侧着道曼妙的曲线,被子凸起一块。
听到声音,沈知否挑眉道:“干嘛?”
“你说呢。”
“大半个月,想起过来了?”
朱标冷笑道:“那你也不知道回宫!”
“殿下出宫,也不怕危险。”
“怕,但更怕沈选侍你太冷,今晚孤特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