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陆军指挥与参谋学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施瓦茨的性格太过激进,太喜欢冒险;他可以是很好的师长,但是不适合担任更高一级战役单位的指挥官,那个位置上需要更加谨慎的谋略家。”
————82空降师师长保罗里德尔
肖勇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泥沼触手怪,早上铁鹰就一直在试图与战俘大军进行接触,当时就与这个东西遭遇,当时他穿着新缴获的动力甲,第二批赶到战场,成功用激光引导了铁鹰的导弹,摧毁了一条腕足,当时甚至远远看到了,所有腕足尽头的那个东西的大致面貌,当时它没有释放大雾和地雷;也许也不想与铁鹰的小股兵力纠缠,这个章鱼一样的钢铁巨物,随后钻进了泥沼不见了。
现在,肖勇只担心的两件事里,最首要的就是这个东西继续藏头露尾,躲进烂泥塘。他担心的第二件事,是顾凯无法与对面张寻宁建立联系,或者张寻宁被各种错误信息误导,向自己开火。他飞过来时,已经看到这个东西在乱射信号弹了,这完全在自己制定计划时的预料之外,实际上制定计划时,甚至不知道它还会喷云吐雾,第一次交手,它应该是故意留了一手。
肖勇与其余5名铁鹰保持着不大的距离,在四周钢铁的撕裂声中前进。
那些挥舞的钢铁腕足,时不时从空中砸下来,如果躲闪不及被碰到擦到,动力甲的薄弱防护可是抵挡不住的。从四下翻飞的腕足看,这个大家伙已经意识到了浓雾里,混进了奇怪得到东西。但是它本身的探测能力也被浓雾限制了,只能利用腕足不断横扫,希望能找到敌人。
肖勇可以听到远处泥沼里低沉的咆哮声,那不是金属零件碰撞产生的尖锐响声,而更像是某种受伤野兽的痛苦叫声。
肖勇打开面罩,方便自己收集更多的声音信息。
巨大的腕足就从他们头顶过去。看上去速度不快,只是试探性的缓慢移动,但是仍然裹挟起强风。它真的在靠触觉和视觉在搜寻目标。
有人从背后过来,轻轻撞了肖勇的后脑勺一下。肖勇意识到是某种提醒,赶紧低头。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个圆形的铁饼状的东西,分明是休眠状态的智能地雷。
腕足搅动起雾气,使得它们提前暴露出来。看情形,这些东西暂时还处处在非活跃转台,但是它们有磁探测装置仍然可能起作用,穿着来不及消磁的动力甲靠近,仍然需要十分小心。并且这些东西一旦察觉危险而复苏,还会发出尖叫声,唤醒周围的其他地雷。
一行人就在巨大腕足在头顶飞来飞去的巨大压迫下,时刻提防脚下的地雷。这些地雷对步兵杀伤威力不大,它的射流基本是垂直向天上去的。但是并不是说,没有向四周崩出的破片,另外爆炸声也一定会引起沼泽机器人的注意。
他们顺着腕足向前走,相信在这些东西的尽头,就是那个吞云吐雾,阻挡一整支军队的元凶本尊。每一名穿着动力甲的士兵,都没有丢弃已经燃烧过大半的助推火箭,待会儿可能要靠这个东西攀上那个大家伙。
他们的任务就是破坏那个东西身上的气象装置,或者给它装上一个火焰系统,让它在浓雾中暴露出来。
肖勇走在所有人前面,毕竟他才是这里唯一的专业工兵,他比其他铁鹰更熟悉如何保持与那些地雷的安全距离。
他与手下这五名铁鹰战士,都不太熟。实际上,在秘密仓库时,他一直专注于拆解那门激光炮。只是临时获得了这项任务,与其余五个人组成了小队。他也不觉得几个小时内,训练出一个合格的装甲工兵是可能的,即使他自己在学习了两年后,仍然经常面临,仰面摔倒无法爬起来的窘境。但是铁鹰的人员似乎各个天赋异禀,竟然在几个小时内,就学会一般运用,甚至能很好的控制背负式的火箭助推器。
早上作战时,这些人表现出的驾驭新机器的熟练度,已经远远超过肖勇的预期,但是那时候还没有大雾和地雷,现在的情况又复杂得多了。
落地后,他用手势向所有人传达了保持距离的指令,避免人员扎堆。
金属动力甲聚集在一起,更容易唤醒地雷。他要求的距离,最好是大雾中隐约能看到身后的队友,而不至于看到第二个人,但是这会儿,他还是可以感觉到,有一名成员,就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现在情况危急,肖勇也懒得提醒他保持距离。
浓雾深处的啸声,时远时近,可见那个畜生十分小心,一直在移动。不过那些腕足似乎并没有感知人类靠近的能力,其防御也十分盲目,只是不时从空中挥舞过去。腕足来到前,会提前传来巨大的噪音,如同空中一列火车开过,而且它会避免与地面相撞,始终保持与地面的距离,所以对于渺小的动力甲战士而言,仍然有空间可以躲闪。
一根腕足再次裹挟着强风,席卷而来。这次它来势很猛,且高度不明。
肖勇只觉得前面云雾涌动,一时有些愣神。身后铁鹰赶来,猛按住他的肩膀,强行将他向下按。
趴下是肖勇最忌惮的动作,早期的346型动力甲,很难从趴下的姿态重新站立起来,如果仰面躺下,更是完全无法起身。他不知道这些灯塔仿制自346型的动力甲是否也具有同样的毛病,先天对这些动作抵触,但是背后铁鹰手上用力,压迫他趴下。
他就势下蹲,却看到扰动雾气中,巨大的黑影撞过来,赶紧就地一趴,缩起脖子。
巨大的腕足就从肖勇头上不太远的地方过去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心想,还是铁鹰的反应快,要不然自己可能就被这根东西撞成废铁了。随着腕足远去,却听到更多细碎的声音就在前方。他看到附近休眠状态的地雷,全都在抖动,这是分明是它们将要复苏的景象。显然那条钢铁巨腕低空划过时引发的涡流磁信号,激活了这些鬼东西。
肖勇赶紧试着撑起身体。但是却无法起身。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这套动力甲较之346型要轻(省略了装甲),但是四肢上的液压动力也更慢。他慢慢撑起身子,等待第二步,弯曲一条膝盖,撑起主要重量,然后才能直起上半身,最终完成整个站起动作。
正前方不足10米外,一枚抖动的圆盘状地雷,突然从下面伸出八条腿来,这是进入战斗状态的最显著标志。
肖勇不由得胆寒,如果自己能站直,可以腾出右手,用手腕上长刀轻易解决这个东西,但是现在可不行,自己双臂必须支撑住笨拙的身体才行。
地雷继而弹出圆盘身体上方棍状“蟹眼”,慢慢转动身体,停在了肖勇对视的方位上。
肖勇祈祷被腕足裹挟走的雾气赶紧回填低压区,好挡住自己,但是心愿没有实现。他与那只地雷的对峙没有持续太久,地雷撑开八条腿,向他飞速爬将过来。肖勇觉得,这种地雷比那些六条腿的近亲要更快,当然也不排除是错觉。地雷没有发出唤醒同伴的尖叫,也许它只是好奇,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他奋力起身,但是双臂液压动力实在太疲软,仍然只能缓慢起身,人类本身的力量在这具几百公斤的盔甲里,实在不值一提。肖勇预见到的最坏情况是,几秒钟后,那个东西会钻到自己肚子下面,然后引爆。射流很可能会把动力甲打穿引发内部火灾,他已经无力扭转这一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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