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李剑携了几张兽皮,再次来到石头镇,进城门时那守兵可不敢再收他税金了,恭恭敬敬请他入城,来到市集将那兽皮换成八十两银子,便想去找铁铺坊,希望能打造一种兵器,至于弓箭他倒想找刘福通要现成的,刘福通掌管数千精兵,给几十张弓和一些箭应该不成问题吧?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能够见到吕巧云。
问来问去,城中只有一家铁铺坊,也是专门为军中打造兵器的地方,当然也为民间打造一些菜刀之类的工具。李剑寻了过去,见坊外挂着一面‘周记铁铺’的旗子,屋顶冒着青烟,内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铁声,心道便是此地无疑了,抬腿跨进坊门,大声道:“老板,生意来了。”
坊内转出一名青瘦的老人,满脸皱纹,头发胡子都花白了,只是两只眼睛仍然精光闪闪,赤裸着上身,双手粗糙,肌肉却非常扎实,整个人的皮肤黑得流油似的,一看便知是长年打铁的铁匠。
李剑一喜,道:“老人家,你是这的老板吗?”
老人点点头,打量一番李剑,道:“公子想打造什么?”
李剑道:“请老人家按这个打造。”
李剑递过一张布块,上面画了一件兵器。这是他在路上画的。
老人看了几眼,作了个请的姿势,道:“请公子先入内。”
李剑点点头,朝坊内行去。老人跟在后面,一边指引。
来到屋内,李剑见到数名精壮的汉子正在打铁,打的都是枪尖、铁戟之间的兵器。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一些兵器样品,老人见他有兴趣,便一一为他介绍。
李剑没有深究,每样只是点到为止,他不喜欢长兵器,而且也不会使,待老人说完,道:“老人家看我图上的兵器能打造否?”
老人一拍胸脯,自信道:“老朽打了六十年的铁,还没见过不能打造的兵器,公子的兵器包在我身上了,只是公子这兵器似乎短了些。”
李剑道:“这兵器比不得那长兵器,此兵器一脱手,便可取敌性命,自然不用有多长。”
老人哦了一声,道:“看来公子是要打造飞刀,只是这么小巧的飞刀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公子想来必是身手不凡呐。”老人精光灼灼,似是要看穿李剑。
李剑嘿了一声,道:“不过略懂些防身的功夫,上不了台面。”
老人亦是嘿嘿一笑,也不点破,道:“不知公子要打造多少把?”
李剑道:“飞刀一出,绝无虚发,五把足矣。”
老人点点头,看李剑的眼神更不一样了,摸摸胡子道:“那公子十天后可来取此五把飞刀,这飞刀如此精细,非用镔铁不可,而且得老朽亲自打造才成。”
李剑一听,感激道:“多谢老人家啦,不知得收多少银子。”
老人道:“老朽也不贪多,公子先给二十两定金,十日后再付三十两便成。”
李剑摸出五十两银子递了过去,道:“老人家先拿着,十日后我再来。”
老人道:“公子不必一次性给清。”
李剑摆摆手,道:“都一样,只须兵器打好了就成,何必计较。”
老人这才收下,将银子揣入怀中。
李剑微微一笑,与老人闲聊几句,这才出了作坊,朝刘福通府上行去。
从山寨出来的这一路上,李剑琢么着怎样提高自己的本事,但又没有一本武功秘籍给自己练,每日便只得练那弹指神通,忽有一日想到‘小李飞刀’四字,心中顿时大喜,他内力、精神力皆高强,学这门绝技再好不过,当下依靠脑中想象画了副飞刀的图纸,其形状大都依据‘小巧精湛,摧风破浪’八字。没有纸笔,便撕下一片衣角,用树枝来画。他内力精湛,用树枝在布上画些线条倒无甚困难。
李剑行在街上,觉得肚子有点饿,摸摸腰包还剩不少银子,便在路旁选了间酒馆进去坐了下来。小二忙上前招呼,李剑点了两个小菜,外加二两黄酒。酒馆中有不少人,吵吵嚷嚷,各桌说各桌的。李剑不觉得吵,反而静静听着。其中有一桌坐有四人,看上去像行脚的商人,他们议论的内容顿时引起了李剑注意。
只听他们其中一个道:“你们知道吗?听说齐郡出了个义军首领,叫作左孝友。”另外三个轰然一笑,道:“周老六,你这是什么新闻,谁没听过,不就是左孝友嘛。”那周老六见同伴取笑,不以为忤道:“那你们可知这左孝友如今已是兵败投降了呢?”另三人呆得一呆,显然没有听到过这消息,其中一人道:“这左孝友听说拥众十余万,聚集在蹲狗山,又怎会轻易兵败投降呢?周老六,快说,又是哪位领军人物击败了他?”周老六嘿嘿数声,待到三人脸上不耐,这才道:“这击败左孝友的人可是大名鼎鼎,便是那齐郡张须陀。”那先前问话的人发出一声赞叹,道:“竟是张须陀,难怪这左孝友败得这么快,周老六,你可知道张须陀是如何击败左孝友的?”周老六脸色微微一红,支吾道:“我也是听人说来,哪知道他怎样打败左孝友。”其余三人一齐发出一声嘲笑,转而聊别的去了。
李脸心里却是一动,他这是第一次听人提及张须陀,与脑中模模糊糊的印象一印证,得出此人绝不简单的结论。他灵魂穿越而来,又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一身内力,但他前世不甚读书,对历史似是而非,不清楚张须陀的具体事迹也就不怪了。其实张须陀有着‘义军克星’的称号,从长白山王薄、到孙宣雅、石??、郝孝德,再到裴长才、石子河,以及如今的左孝友,哪个不在他手下吃过败仗,被驱散得四分五裂?李剑隐隐记得张须陀是死在李密手中,至于李密是谁,也是一团糊,时下也不刻意去想,待到菜来,便低头吃饭。
李剑正吃着,街上忽然一阵骚动,伴随着人群的惊呼尖叫。李剑抬首一看,只见一身穿紫色官服的高瘦男子骑在马上正肆无忌惮般的在街心冲了过去。未几,又有数骑随后跟了过去。街中百姓被这么一冲,鸡飞狗跳、摊翻人走,乱拥乱挤踩伤一批人留在那哀嚎。李剑厌烦至极,心道到哪都有这种纨绔之子。几个行脚商人见此又是一番议论,其中一个道:“这便是长安那‘轻薄公子’,官居太仆少卿的宇文化及了。”李剑暗暗留意,放在心中。